:“你的上个试炼场是什么?任务完成的如何?”
“不如何。”
一听这话,厉蕴丹就明白这货肯定是又躲到哪儿闭关去了,半点没参与主线和支线的任务。或许,他连任务是什么也没记吧?
说来也是奇怪,谢此恒不是个蠢货,经历过三场试炼,再不济也该猜出些什么来了。可他非但没动作,反而一再闭关,看上去既像是不问世事,又像是在避开世事,这究竟是为何?
想到就问,厉蕴丹不耽搁:“你不参与试炼场的任何事,是为什么?”
谢此恒也不瞒她:“因果已定,仙人难扰。”
“嗯?”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仅此而已。”谢此恒道,“你可听过一句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厉蕴丹:“听过,天道大公,要万物平衡。谁多了就削谁,谁缺了就补谁。譬如养了五六个孩子的母亲,分块饼也想着人人均等。”
谢此恒又道:“而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活人贪婪成性、横征暴敛,只会让多的愈多、少的愈少,穷奢极欲又穷兵黩武,积累的恶果是一串接一串,哪有善终的道理?
“你我踏入的每一个须弥小界,所经的每一场灾难祸患,皆是人欲引发的后果。”
谢此恒道:“修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是凡人所作的恶业,恶果自当由他们吞食。一切因果循环自有定数,仙人轻易更改不得。我不愿介入他们的因果,仅此而已。”
厉蕴丹:“我介入了数次会如何?”
谢此恒:“你道心如此,顺其自然便是。”
他看得出来,厉蕴丹走的是“人间道”。她心系苍生,不惧因果,若要她像他一样闭关避世极为不妥,恐怕还会令她生出心魔。倒不如随她在须弥小界大展身手,这才应和了她的大道。
每个求道者的道心各有不同,真不必强行相融。顺其自然者,才能够殊途同归。
厉蕴丹盘膝而坐:“这就是论道吗?”“是。”
“原来闲聊也能成论道。”
“道无处不在,‘闲聊’至简,本就是道。”
许是“道无处不在”触动了她的心神,厉蕴丹于风雪漫天中闭上眼,任由“星海”向外扩散、延展,与每一片雪花共舞,与每一只猎鹰齐鸣。
像是灵魂出窍,像是复归母体,又像是徜徉银河,她只感到无比舒泰、心情祥和,仿佛此身与天地日月相同,包容了万物,再被万物所包容……
逍遥又安逸,譬如御风而行、随波晃动。
再睁开眼,火炉已熄、天色已暗。雪顶的天空布满星子,而风雪已经停下,唯有她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只是她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温暖。她的体质似乎又产生了一些变化,凭感觉来说应该是……变强了?
这时,谢此恒的声音传来:“你开了神识。”
“神识?”厉蕴丹一愣,这“星海”搁在试炼场叫念动力,搁在谢此恒这儿叫神识。她很快回神,问道,“还请赐教,我不懂这些。”
谢此恒抬手,化出剑指。他告诉厉蕴丹卸下防备、勿起戒心,之后便将剑指点在她的眉心,把大宗门的神识修炼法灌入她的脑海。
他说:“你未出神识时,我可直接对你灌顶;你出神识后,我若对你灌顶便会被你的神识攻击,故而需要你卸下防备之心。”
虽说厉蕴丹目前的神识远不及他,但他依旧能感觉到被炽阳道蕴养的神识热意。
她的神识是一团焚天烈火,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修罗之
感,想来她的本性绝非良善之辈,更接近那些太古时期所向披靡的刀修。
但又不近似,在烈火之下,是澄净冰雪,是奔涌怒涛,是……
灌顶完毕的第一时间,他被厉蕴丹的神识推了出来。他好一阵沉默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因为神识见人心,一个修士的神识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