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不睡觉穿着机甲跑出来的时候,就像在脸上写上一行大字——‘我是个没人要的丧家之犬’?”
“我再说一遍,我花钱是来进行心理治疗的,不是来挨骂的。”
“那我也再说一遍,别人不会挨骂,是因为他们不会在凌晨两点的时候,要求心理医生给他们来两个小时的心理治疗。”
“我会付你加班费的,多少都行。”
“你好像只能用这身机甲,和你有钱这个事实,来掩盖你现在其实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状态。”
斯塔克沉默了。
“你每次穿着机甲来见我的时候,就好像在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很难搞,要加钱。”
“怪不得你每次都涨价。”
斯塔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面甲打开,他说:“你觉得你觉得我该不该做些什么?我是说……就是康纳斯的那些事,我也看不惯军方搞的那个计划,作为正义的英雄,我是不是该给那些没有人性的恶魔一点教训?”
“你想帮康纳斯就直说。”
“我不是想帮他,我怎么会想帮那个把我的大厦弄的一团乱的大蜥蜴?”
“我只是想伸张正义,我觉得任何人看了那个计划都会想这么做的吧?”
“你大可以承认,康纳斯的这些举动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震惊,你没有想过一个人打算在这种黑暗中继续等下去,继续去等那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光明的一天。”
“你发现,他伸张正义的方式好像和你不同,这个世界上不是穿上一身铁壳子大张旗鼓的去揍罪犯,才叫伸张正义。”
“你其实为此于心不忍。”
“好吧,我承认……”斯塔克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他说:“我不敢想他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信念,去一直埋头研发那些药剂,他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的时候,不会觉得绝望吗?不会觉得无助吗?”
“我在面对那些压力的时候,即使我有一颗天才的大脑,即使我有整个斯塔克集团,有全世界最多的钱,我都觉得有些……那真的很难熬,没有人陪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斯塔克的喉结动了动,他说:“从康纳斯得知这个计划,到他研发出蜥蜴血清,最少也要有几年的时间吧?他就一直这么活着吗?一直活在这种环境里还没有发疯吗?”
斯塔克是体会过这种绝望的,奥巴代亚昏迷不醒、佩珀忙着力挽狂澜,斯塔克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度过的那些日夜,孤独就像从深渊中倾泻而出的黑潮,斯塔克只能借助酒精的麻醉,才能不去想他这叶孤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漂到岸上。
但他知道,康纳斯博士已经这样漂了好几年,比起斯塔克还有些指望来说,康纳斯博士连艘船都没有,他就抱着一根即将腐朽的木板在狂风暴雨里漂泊了无数个日夜,明知这片大海很可能没有岸,也还是不肯放弃。
正因为斯塔克体会过,他才知道那种孤独有多么难熬,他也才意识到,再高的智慧也酿造不出这种苦难的解药,他也没有什么优越感,去鄙视在这种苦难当中奋力挣扎的人。
“我想,你总是自诩为彼得的长辈,从年龄上来说的确是的,但或许有些方面并非如此。”
“这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他的长辈,前两前两天他学校请家长还是我去的呢。”
“我是指,或许在某些方面,你也要向他学习。”
“向他学习?那个傻小子?”斯塔撇了撇嘴说:“我有什么可学的?学他揍了个嘴臭的混蛋还战战兢兢的?要是我,斯塔克爸爸绝对会让那个垃圾知道厉害……”
“我之所以说彼得,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名字你更不想听。”
斯塔克张了张嘴说:“我还是去问问彼得吧,另外一个建议你就不用给了,不然我就扣钱。”
说完,他把战甲的面具咔嚓一声关上,然后直接飞走了,席勒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