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过,谨记于心,所以对整个球队都印象深刻。
“是吗——”岑矜抬眼逼视,半信半疑。
李雾跟她对望,被硬生生瞧得不复自信,再答已稍有迟疑:“应该是。”
岑矜忍俊不禁,哼了声,取笑他容易上当:“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谁,问着玩的。”
李雾默了,又抿唇抑笑。
“你怎么看个球都这么平静,”岑矜回望了眼白色的场馆屋顶,不满:“搞得好像我才是今天的寿星一样。”
李雾说:“有吗?”
“有啊,”岑矜抱憾加受挫:“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很喜欢呢。”
生怕她陷入自我怀疑,李雾赶紧说:“我很喜欢。”
岑矜手插兜,摸车钥匙:“可你一点都不激动。”
“没有不激动……”少年嗓音低下去,不知要如何自证。好吧,错在他,不够溢于言表,但他真的很开心,不管做什么,只要能跟她一起,对他而言都是珍贵的,跟赚来的一样。
岑矜摁着车锁,四下张望找停放处:“得亏我提醒,你才没有错过最后一个进球。”
少年倏然绷紧背脊,后颈留存的触觉被这句话引燃、叠加……他耳根渐烫,最后不自在地摸了下同个位置,才继续跟上岑矜。
回家路上,岑矜去甜品店取了她提前订制的庆生蛋糕。
墨蓝的镜面奶油涂层,上面散布着几粒油画刮印质感的星。
当晚,他们协作煮出一锅长寿面,分享着吃完,期间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琐事,有往昔的追忆,有未来的憧憬,有她工作上的,也有他学习上的,还有他们同有交集的这些日子。
岑矜郑重其事端来蛋糕,点燃蜡烛,一个“1”,一个“7”。
她熄灭灯,哼了两句英文生日歌,轻轻的,柔柔的,像荒原里浮游的微弱萤火。
跃动的烛焰里,李雾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极具仪式感的生日。
他的十七岁。
岑矜撺掇他许愿,他莫名羞臊,被火光映红了脸,推拉半天,李雾才闭上眼。
岑矜注视着他,烛光里,少年面孔沉静,如在冥想,以至于有种神性。
待他睁开双眼,岑矜并不好奇他的愿望内容,只问:“李雾,你名字为什么用雾这个字。”
李雾看她:“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外面下着很大的雾,我爷爷说的。”
岑矜说:“可你不像雾。”
李雾怔然:“像什么?”
“像……”岑矜顿了顿,说谎:“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不,她能想象。
他是山涧与草木才能凝炼出的原生和净谧,是深谷里一尘不染的溪,扎实苍郁的蔓,一道尚有棱峰的岭。
所以趁他许愿时,岑矜也借机蹭了个愿,希望这个小孩可以永远如此,永葆澄明。
—
元旦假期过后,宜中的期末考试紧跟其后。
班级气氛变得紧迫焦虑,同时也有些长假将至的蠢蠢欲动。
潜心备考,李雾征得岑矜同意,接连两周没有回家,留校废寝忘食地伏案苦学。
新寝室的三位室友与他志趣相投,都是把学习当放松的奇葩,他不再被视作异类。
十三号,结束理综考试。
李雾赶上地铁,冲回家里。
屋内除了他空无一人,岑矜显然工作未归,但他没有因此失落,在书房静坐片刻,按捺不住给岑矜发了消息:我考完了。
三分钟后,女人回复:怎么样?
李雾:还好。
岑矜:什么时候去掉前面一个字,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雾:……
李雾沉默地盯了会这行字,改口重发,就一个字:好。
岑矜确认着:这个好是在回答第一句,还是第二句?
李雾:都有。
岑矜: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