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手顿在键盘上,笑而不语。过了会,她笑意慢慢淡下去,慢慢升腾出几分“男大不中留”的脱节与寥落。
她能感觉到,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让这个孩子变得愈发开朗自信,青春洋溢了。
一切也如她预料,天高地广,学习之外,他真的不再只需要她了。
尽管李雾每天都会向她绘声绘色描述与汇报自己的日常,但她始终都是个局外人、旁观者。
他也会问起她的工作,她的生活,岑矜说不上来,通常寥寥两句简略概括,主要是日复一日的社畜生活也没什么值得细讲的,多半是负能量吐槽,只会叫人扫兴,让他提前忧心将来的社会生活。
她宁可不说。
宁可不说的后果就是少年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偶尔到那个临界值时,他会给她打电话或弹语音,想听她声音。在家岑矜会接通聊一会,但在公司加班基本直接挂断,有时还一个字都不回。
几次下来,少年略有不满,但也不会跟女人正面置气,就闷头在宿舍锻炼排解。
宿舍另外两人格外佩服李雾旺盛的精力,感觉他与徐烁每天有七十二个小时拿来安排自己。
尤其一天忙碌下来,还能在床上面不改色地咔咔做好几组卷腹。
室友钟文轩虽已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问:“李雾你不累吗?今天下午还上了篮球课。”
李雾停下动作,疾呼一口气,又拿起枕边手机,确认岑矜还是没来任何消息后,沉着张脸说“不累”,而后继续。
午夜时分,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生们偶尔会聊起班里女生,或别系美女。
钟文轩是东北人,口音极逗:“我们社经管院那个叫谷忆彤的学姐老好看了,还跟徐烁一个地方,江南水乡就是养人。”
徐烁问:“有照片吗?”
钟文轩飞速翻看起朋友圈:“有,她今天刚发了自拍,等我,我发宿舍群。”
徐烁点开看了眼,语气平淡:“就还好吧,我们那满大街这种。”
钟文轩惊叹:“我靠,回头我考研就往你们那整。”
钟文轩又去李雾那求认同:“李雾你看了吗?”
岑矜在忙工作,李雾无事可干,专注于一个解谜类手游:“还没。”
“你看啊。”钟文轩不满:“我选了最漂亮的一张。”
徐烁说:“李雾怎么可能觉得好看,她还没李雾姐姐好看。”
李雾手指一顿,又听另一个室友温晖问:“李雾姐姐长什么样啊,光听徐烁说过,都怪我报道那天来太晚了,错过了看到美女姐姐的机会。”
徐烁回忆着:“怎么说呢,过目难忘,是我喜欢的那种看起来很有感觉的御姐。”
钟文轩说:“我怎么不觉着,光记着她腿瘸了。”
“她只是腿伤了好吧,”徐烁问:“李雾,你姐腿已经好了吧。”
温晖快好奇死了:“李雾你那有你姐照片吗?”
李雾直接关闭手游界面,在黑暗中静默片刻,开口道:“她不是我姐。”
徐烁讶然:“那她是你谁啊?”
李雾说:“我高中那会的资助人。”
寝室里吁叹四起。徐烁一下子变成一本问题大全:“那你们关系很好啊,她不能走路还送你来报道。她是本地人吗?家里是不是很有钱?结婚了没有啊?”
“关你事吗。”李雾肃声吐出四个字,好像在空气里扎下一根冰锥。
自打两人同进同出称兄道弟,李雾可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凶残,徐烁不禁怔忪一下,悻悻道:“我就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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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后,岑矜忙得团团转,她身居要职,重新接回项目时基本都是些“疑难杂症”,就等着她回来一一解决。
每天微信里的男大学生“日程简章”成了她忙碌日子里为数不多的快乐,像一间手机屏幕大小的象牙塔,她可以借机跻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