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涡,没有说话。
岑矜翻了几页,账目清楚,只进不出,有点收不住唇畔的弧度:“你来真的?”
李雾淡声:“说到做到。”
“好老土哦——”岑矜口嫌体正直,爱不释手地拿着他的存折本:“现在居然还有人用存折,还是个二十岁的小男孩儿。”
“你不是说我心理年纪已经五十多了。”
“可见我说的都是真理,”岑矜掀至最后一页,指尖点数着上面的数目,而后轻吁:“还真有这么多啊,我还以为信里是在吹牛逼。”
李雾还是笑:“当然有,我从来不说假话。”
岑矜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一会,才含笑还回去:“不用给我啦。你留着,我心领了。”
“留着也是你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你留着,”岑矜眼神温柔:“对自己好一点,多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有足够的物质傍身才能带来安全感的加成,我可不希望我喜欢的小家伙拮据度日。”
“有你在身边就很有安全感了,”李雾扫了眼已空无一人的厨房,胆子大了几分,起身坐去岑矜身边:“就像这样。”
两人手自然而然握到一起,十指交缠,岑矜泄气:“可我现在没什么安全感了。”
李雾不解,双眼迷惘起来:“为什么?”
“你这么厉害,才上大学没多久就存到这么多钱,按这种势头发展下去,估计没几年就要把我甩在后面了。”
李雾说:“那不是很好吗?你可以依靠了。”
岑矜嘟囔:“哪好了,等你到我这么大,我都四十岁了,结果处处不如你,岂不是很糟。”
她忽然逃开他手指的禁锢,抱头抓狂:“天哪,不敢想,四十岁——”
“四十岁怎么了。”李雾失笑,一眨不眨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那会我就没现在好看了,临近更年期,比现在凶十倍,还是个一有表情就鱼尾纹横生的女人,”岑矜说着,用食指拉长眼尾,学猛兽那般龇牙恐吓:“成天到晚找你茬,逼逼赖赖,骂骂咧咧,看你还受不了不。”
李雾要被可爱疯了,低笑一声,啄吻她下唇。
岑矜闪神,一秒后,又把少年留下的些微凉气印回他嘴巴。
言语于他们而言已是苍白匮乏的存在,只有接吻才能让真情在唇齿间以最恰当也最浓厚的形式呈现,像浪潮卷回海里,春风含住莺啼。
地点加剧了刺激性,两人不敢久缠,但吻得足够热烈,再分开时,均是气喘吁吁。
李雾胸腔微微起伏着:“岑矜,你听过量子纠缠吗?”
岑矜眨了眨眼,做了个“请”的手势:“物理学家,开始你的讲座。”
李雾说:“简单来说,两个纠缠的粒子,哪怕远隔光年,只要其中一个状态发生改变,另一个也会立刻被影响。2015年荷兰有个科学家就间接证实了这种远距离瞬间感应是存在的。”
岑矜试着理解:“我们是那两个纠缠的粒子吗?”
“可以这么说。”
“看起来互不相干,但我们早已产生关联。”
岑矜眼如弯月,因他一本正经的可爱情话而喜不自胜:“所以?”
李雾攥住她手:“所以我会因为你的高兴而高兴,因为你的伤心而伤心。因为我就是另一颗与你相配的粒子,无视时间空间,只因为你存在了,所以我也存在了,不管你产生什么变化,我都是属于你的那个粒子。”
十一年,不过尔尔。
在弘大宇宙间不值一提。
唯感幸运的是,在这个他所存在的维度里,他能被万物的能量冥冥牵引。
与她相遇,为她倾心,进而合二为一。
爱是超距的,这一刻起,他将奉为真理,至死遵循。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