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已婚妇女最热衷的话题中,只有眉娘那诧异的声音显得有点违和。
“阿谦?你怎么哭了?”
她端了一盏酒,望向嘈杂又快乐的这间主室,最后将目光落在哭得跟花猫似的,扭着身子不愿见人的阿谦身上,【你说他将来长大了,会不会羞得不愿再想起这段时光?】
【不会,】黑刃说,【他会觉得很幸福。】
爱情毕竟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下到八岁上到八十,人人都能为它做点傻事,咸鱼觉得,也不必苛责一个孩子。
新年过去不久,一切似乎慢慢回到了正轨上。除了邻里们都在卖力生活之外,她觉得吕布也有点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挺奇怪的,平时吕布出门也是内着金甲,外系玉带,手持长槊,胯下赤兔这么一身拉风套装,但他最近好像更拉风了一点。
比如说髭须修得一丝不苟,比如说开始用一点熏香,比如说不喝酒改喝茶了,比如说对一些小玩意儿上心了,要知道吕布虽然也不是什么寒门出身,但他平时的形象完全是一个铁直男,直得都变狗了!现在突然开始熏起了衣服,研究起了什么样的玉佩和什么样的锦袍比较搭,这太不正常了!
第一个发现不正常的是严夫人,她深思熟虑了一番,将府里所有的婢女用筛子筛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翻她们的铺盖,闻她们的衣服,以及让她们互相检举揭发,看看到底是谁跟主君有染。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还真翻出了些汉子用的东西,但一看材质就知道是和府中的仆役偷偷牵手,跟主君没什么瓜葛,只有一个婢女有点别出心裁,藏了一段断槊,差点被严夫人当成定情信物,给那婢女发卖了去,最后婢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保证她就是想偷点废铜废铁,没别的意思,暂且被寄下了性命。
紧接着行动起来的是正室魏夫人,看到小妾鸡飞狗跳了好几天,大概魏夫人认为终于摸清动向老公这些微妙举动都跟小妾无关,是勾搭上新的野女人了,于是开始寻找机会,将吕布身边那些侍从一个个叫来查问。
……除了问吕布的行踪,动向,情绪变化,甚至连性取向都考虑到了!
这些事原本是和咸鱼没什么瓜葛的,但魏夫人竟然还抽空叫她去问过话!而且问的问题特别可怕——“将军平日里说你是个机灵的,每次喝酒都要你陪着,你必然是个机灵的,”魏夫人带笑不笑地看着她,“你既然机灵,便来说说。”
……说个什么!
“小人愚钝,”她低了头,毕恭毕敬,“将军从来不带小人出去,不知当如何答夫人的话。”
“哼,”魏夫人冷哼一声,“那就说说你们俩喝酒时都聊些什么。”
……………………聊那些极其社畜的,包括但不限于“我就娶了一妻一妾怎么这么烦!”这种见光死的话题。
她得想想办法,她想,“夫人,小人是因为武艺高强而被张将军荐入府中的,对将军的私事,小人并不清楚。”
刚刚说完,一只养尊处优的,贵族女性的手便伸了过来,抬起了她的下巴。
那双狐疑不定的眼睛,望进了她的眼里,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哗了狗,这怎么办啊?她要是看出我是个女的我特么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在心里疯狂地摇黑刃,【想个办法啊你又在那里装死你——】
魏夫人收回了手,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但语气变得平和很多。
“看你模样,确实也不是个以色侍人的。”她说,“算了,留心些将军便好。”
……魏夫人走了,临走没忘记给这群侍从们发点压惊的补贴,她也拿到一份,二斤羊肉。
但她还是觉得心情很忧伤,就好像受到了侮辱。
吕布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在又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得到了答案。
他已经很久不喝酒了,但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