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于是军校沉默了一会儿,没再继续劝下去。
她顺着林地中马蹄的痕迹,先是骑在马上,而后是牵着马,再然后天色将暗时,她遥遥见到前面林中一片火光,便奔着那个方向过去。
“什么人!”
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传了过来,她未曾停步。
“我来寻太史子义!”
那边似乎嘀咕了一阵,于是又有人说了一句。
“晾他不过一个身量未足的少年,有何能为?”
于是她放慢了一点步子,缓缓行至林中。
周围十三名骑将,年龄高低不等,但看起来都是百战之将,满脸的精明厉害彪悍,而且身上也是刀枪剑戟俱全,堪称十三台人间兵器。
这样凶神恶煞,威风凛凛地在林中手持火炬,摆开一个半圆,看着就特别狰狞,特别有杀气,特别有压迫感。
……也显得林地中间打架的这俩人特别不正经。
其中一个是太史慈,她自然是见过且熟悉的,但另一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人年纪很轻,比田豫还要小一点似的,看眉眼十分秀气,比她还像个姑娘。
但他此刻鼻青脸肿,龇牙咧嘴,就一点都不像女扮男装的美貌女郎了。
……太史慈的脸比他好一点,但是身上的兵器都散落了一地,两个人现在扭在下过雨的地上,正在抢一只手戟。
她左右看看,发现太史慈头上的那个头盔也很陌生,制式倒更像是那个年轻武将身上的。
两个人就跟校门口打架的小学生似的,咆哮着,怒吼着,吼完之后鼓着劲,在泥里继续滚来滚去。
“子义兄,”她有点犹豫地开口,“你需要我帮忙吗……”
“哈!”站在周围那一圈比较中心位置的一名大胡子骑将忽然笑出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倒是忠心,你真的不怕死吗?”
那人话音刚落,太史慈却有了反应,他将泥里一起打滚的那个年轻武将推开,跳起身便挡在了她的身前!
“今日各自罢兵,”太史慈严肃地说道,“若要战,明日再战如何?”
她眨眨眼,感觉有点懵。
对面的骑将也有点懵。
但那个泥里打滚的武将反应得最快,他一骨碌也爬了起来,上下打量起她,“他竟这般护着你,难道你便是那个广陵太守?”
她又眨了眨眼,缓慢地点点头。
于是泥猴儿一般的武将咧开了一口烁烁生辉的白牙,“果然少年英雄,我今日认得你了,你可认得我么?”
……这人浑身上下这个样子,如何认得?
看她一脸迷茫,于是泥猴很不高兴地接过旁边一名骑将递过来的细布,擦了擦脸,“我是江东孙策,孙伯符,我今日不取你首级,你须记下了!”
……她好像听过这人的名字,而且还挺熟的。
但她更在意的是,身旁的太史慈听到那句话时,呼吸突然一滞,甚至更加紧张地后退了一步,手臂还不自觉地张开了!
……有点像是准备护着她,但这个架势更像拉架。
那十几骑来得快,去得也很快,片刻便带着火把离去,林中只剩他们两个。
“子义兄……”她刚开口,准备道谢时,太史慈忽然后退了一步,满脸羞愧地弯腰行了一礼。
“那人言语不逊,冒犯贤弟,”他语调悲愤地说道,“我却因难得遇到这般敌手而起了爱惜之心,不愿贤弟将他们尽皆斩杀……都是我的不是!”
“啊,我也不一定非要给他们都杀光,”她随口说了半句,忽然一愣,“再说他们十几个人呢,我杀起来也挺费力的。”
太史慈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想了半天没组织好语言。
于是他伸出了两只食指,放在胸前,开始笨拙地比划起距离。
“……哈?”
“贤弟的神通,”这位也满身满脸都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