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真正的战争是极其混乱的,在演武场上风林火山的士兵上了战场,可能迅速就会绞杀得不辩方向,能听见金鼓声都算好样的!经常是一场战争下来,双方都要再派出一支兵马,将自己四散的士兵重新聚拢回来,其中走丢的,逃跑的,浑浑噩噩走到对面阵营去当了俘虏的,不计其数。
她这说的还是正规军。
【嗯,嗯。】黑刃又敷衍地给出了一点回应。
【而且她现在连把武器都没有!她那群小妇人也没有!】她说道,【我想好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女将了!我给她带在身边,那些小妇人也可以给我当亲兵啊,仪仗队啊,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她展开了那个写信用的小板子,又拿过了墨块准备磨墨。
然后陆悬鱼停下了。
【怎么不写了?】
【……我不能写。】
在她看来,那些小妇人的战斗力近似可笑,在敌人来临时,她们保护不了她,因此自己才想将陆白调回来。
……但陆白不会回来。
那些笨拙而怯懦的妇人,是她的士兵。
而她是她们的将军。
这是陆白离开下邳的第十五天。
队伍中间在盐渎修整了一下,又补充了一些粮食,现在正在缓慢地向着广陵城进发。
经过了那些泥泞的路段之后,在南下的旅途中,其实陆白的感觉还不错。
她是陆廉的妹妹,生得美丽,又未曾出嫁。
辎重营中的兵卒是绝对不敢轻薄待她的,而那些年轻的小军官则有些更隐秘的,更不切实际的愿望。
他们都觉得陆廉同意她组建“健妇营”,离了下邳的宅邸,偏要来这里吃苦完全是纵容,是胡闹。
但既然这样的胡闹也能同意,可见她在其兄心中的地位。
她的兄长出身寒微,但这些武人中也鲜有世家子,他们因此不仅不会挑剔陆白的出身,反而有了更热切的期待——大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互不折辱,因此如果她看中他们其中某一个,那个人便不仅能抱得这样的美人,更有一位深受刘使君器重,名扬天下的舅兄为援,难道从此之后还需要操心仕途之事吗?
他们的热望全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但她不过一笑置之,从未有所表示。
但今天不同。
炽热的阳光落在每个人身上,空气里连一丝风也没有,路东倒是有一大片沼泽地,潮气不断蒸腾上来,周围便显得更加闷热,连拉车的骡马都要时不时停一停,歇一歇。
再冰肌玉骨的美人,在这样的天气下都会变得憔悴而疲惫。
但陆白丝毫疲惫也没有,她反而在这种闷热中感受到了一股恶寒。
当她们经过一个山丘时,前方有斥候传来消息,有贼寇五六千人,似是桥蕤的溃兵,正向着这支车队而来。
偏将立刻紧张起来。
“刀手!刀手在前!”
“矛手两侧!”
“将车放倒!放倒!”
民夫们恐惧而紧张地忙碌起来,她那些小妇人也立刻开始慌慌张张地跟着帮忙,将那些车子迅速变成简陋的鹿角。
即使如此,他们只有千余人,装备又如此简陋,根本无法抵挡数倍于己的敌人。
因此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要如何逃命?
“此处危险!”偏将走了过来,一见到她,立刻想要将她请到这条防线后面安全的位置去,“我派几个亲兵,请女郎入沼泽中躲一躲!”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便有妇人颤抖着手,抓住了她的衣角,“那些贼子……那些贼子!”
偏将瞥了那妇人一眼,立刻说道,“女郎领着这些妇人,都入沼泽中躲避便是!”
于是那些妇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喜色。
她左右看了几眼,从她们的面容往下,看一看她们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