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现出优美流畅的线条。
但现在的臧洪已经瘦弱了许多,他当真还能开强弓吗?
当然,战争总不是靠着某个将领个人勇武决定胜败的——但太守都已如此,何况那些守军?
“子源,明晨寅时便埋锅造饭,令士兵们饱餐一顿为上!”
臧洪愣了一下,而后便大笑起来。
时至深夜,守城的臧洪没有睡,围城的主帅也没有睡。
一位爱姬为他披上了一件夹层的锦袍,令袁绍能在这个略有些寒凉的春夜里走进主室,却不至于感到寒意迫人。
他此时阴沉着一张脸,接过一杯热蜜水后,根本没有去喝一口,立刻便用力地将那个杯子砸在了地上!
“张邈此獠,我早当杀之!”他骂道,“当初若不是阿瞒心善,以为与他乃石交之友,令我是非当容之,我岂容他活到今日!”
“颜良虽骁勇,然其性情狭促,不听人言,不可独任,听闻张孟卓曾遣来使,为他所杀,而后又如此轻敌,方有此祸,”沮授立刻说道,“但于主公而言,此亦非祸。”
袁绍紧皱眉头,“监军何意?”
“张邈好名无实,”沮授道,“若主公肯折节下交……”
于沮授看来,臧洪、张邈张超兄弟这些人,都有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这样的性格原本是很容易拿捏的,尤其现下濮阳城中万余士庶生死都要看袁绍的眼色,他只要能稍稍作出一点姿态,给张邈一个为臧洪说项缓颊的机会,再表一表自己对天子的忠心,哪怕臧洪心中不服,也是不得不低头的。
爱民可烦,臧洪背了这许多人的性命在身上,悲愤忧虑,早已不能承其重,现下有了这样一个契机,他多半是肯降的。
哪怕他是个铁骨铮铮的大丈夫,誓死不降,那些城中士庶和张邈张超兄弟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与他一条心了。
但他这样娓娓道来,袁绍却仍紧皱着眉头。
“监军啊,”他长叹了一声,“次伯是光和时便跟在我左右的人哪。”
沮授愣了一会儿,也叹了一口气。
“既如此,主公何不遣张郃高览同去,接替颜良许攸之责?”
郭图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许攸不能节制颜良,致有此祸,可见许子远性情太柔,主公何不另择一人监军?”
许攸是袁绍曹操的发小,又十分懂得溜须拍马的功夫,直说他的不是,袁绍多半是不爱听的。
但现下说起许攸性情柔和,不能节制主帅,袁绍觉得这话说得还十分恰当。
不是总有郡守告状,说许攸的族人犯法吗?他是该劝一劝的,但他就是这样和善老实的性情,这也没办法呀!
“依公则先生之见,该择何人监军?”
“依在下看,孟岱为人谨慎刚直,堪为此任。”
沮授默默地在袖中握住了拳头。
许攸已经是个巧言媚上的佞人了,换他下去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想将孟岱那样见利忘义,屡进谗言的小人送去东郡?
这分明是郭图想借东郡的机会给他下绊子!
但沮授也十分清楚,如果郭图提出的每一个建议他都要反驳的话,主公一定会觉得心胸狭窄的人不是郭图而是他。
“主公,有一事须得谨慎,张氏兄弟究竟自何路而来,又是如何渡河的?若此非张氏兄弟鲁莽行事,而是刘备陆廉有备而来,我军岂不危矣?”沮授说道,“不若主公另遣一军,前往探查为上。”
上座的主公在这片灯火通明中已露出了疲态,“依监军之见,当派何人?”
沮授在这一群被半夜拉起来的谋士里扫了一眼后,顷刻便确定了他的人选。
晨起的白雾之中,有嘈杂的脚步声,滚滚的车轮声,偶尔有一两声战马嘶鸣,又或者是牲口不高兴地用鼻子喷一喷气。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走在寂静的土路上。
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