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冷汗,她好似,猜到了他半夜带她来此的目的。他是要放她走吗?
陆宴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眉眼,不由去想,倘若他没替她还那八千贯,让她被滕王掠去,那她还能活吗?
男人倒吸一口气,思绪纷乱,喉间尽是苦涩。
烛火摇曳,四目相对,沈甄看着他难以启齿的样子,越发确定了心中所想。
“大人有话,直说便是。”沈甄柔声道。
“我派人将你弟弟从扬州接回来了,还有你嬷嬷和婢女。”
泓儿。
话音甫落,沈甄的心头悬着数月的一块巨石,好像“哐”地一声便砸了下来,巨石沉入海底,她再也不用怕别人发现自己成了权贵外室。
她应该安心,应该知足,不是吗?
沈甄看着坐在黄花梨木的屏风前男人,倏然觉得他熟悉又陌生。
陆宴拿出的桃木匣子,放到她手上,道:“这里面有这间宅子的地契、西市的两间商铺、此外还有一箱金鱼,你自己住这儿,还带着弟弟,我不放心,记得多买两个婢女回来。”
沈甄未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手指渐渐握紧。
“你喜欢吃房嬷嬷做的菜,那便将她留在你这儿。”陆宴柔声道,“若是有难处,随时用那只鸽子给我传话,嗯?”
陆宴指了指放在矮榻上的信鸽。
忽有一阵夜风袭来,室内的窗纱肆意飘飞。
他的声音在她耳畔来回翻滚,渐渐变成了蜂鸣声,她听不下去了。
陆宴蹙着眉,深吸一口气,正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启齿时,心口顿时一痛。
沈甄垂眸,哑着嗓子道:“我不要你的钱,亦不要你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