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章停下,用了十成的耐力,他捡起零落的衣服把楚识琛层层包裹住,打横抱上来休息。
现在人去楼空,余温一点点散尽。
二十分钟后,司机敲门进来,一早接到电话连忙办好,说:“项先生,按您吩咐带了一身套装,还有一份燕窝粥。”
项明章冷淡地说:“不用了,扔了吧。”
一夜/纵/情而已,是酒意上头发生的动物行为,根本不值得认真。
失忆了又怎样,骨子里本性难移,他就当排遣、解闷、打牙祭了。
楚识琛回到家,幸好家里人去露营了,不会发现他一夜未归。
上楼时四肢酸疼,楚识琛进浴室放了满满一池温水,衣服皱巴巴的,他脱下来,却不敢在镜子前细看自己的身体。
可越回避,记得越清楚,昨夜种种依次浮现,从那个吻开始,到抽离的手指结束……楚识琛捧一把水泼在脸上,感觉要疯了。
他的大腿格外疼,内侧红肿一片像擦破了皮,他陡然想起钱桦说的刺青,项明章会怀疑吗?
罢了,这么隐私的事无从查证,矢口否认就好。
楚识琛头痛地想,他居然跟项明章做了这种越界的事情,除了上司和下属这层身份,他甚至不确定他们算不算朋友。
算的话,昨夜的行为更加荒唐,不算的话,那以后也做不成朋友了。
亦思的情况刚好转,他却昏了头,实在是糊涂。
况且,他是冒牌的楚识琛,是来自上一个世纪的人,假如用这个身份与项明章产生纠葛,万一被发现该如何自处?
他会被当成骗子,还是疯子?
所以昨夜只能是一场意外,借着那瓶伏特加,项明章对“楚识琛”的过去心存芥蒂,但一时情/迷,矛盾中抛弃了理智。而他酒醉悸动,久抑崩溃,困顿中城门失守。
不该作数,也不能作数。
一池温水早已变冷,楚识琛打了个寒噤,他抹把脸,碰到红肿的嘴唇,原来与人接吻是那般感觉,能叫人软了骨头,卸了防备,当真没了一点出息。
楚识琛带着水迹裹上睡袍,钻进被子里,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楚识琛是被痛醒的。
头痛,喉咙痛,哪里都痛,然后迷迷糊糊听见楚太太的声音。
他醒过来,四朵金花露营回来了,一字排开守在床边,楚识绘的遮阳帽还戴在头上。
楚太太担心地问:“小琛,你怎么还在睡觉,是不是生病了呀?”
耳畔“嘀”的一声,唐姨拿着测温仪,惊吓道:“快烧到三十九度了,老天爷,好不容易变聪明,烧回原来的智商要出事的。”
楚识绘曾经在病床边说“回光返照”,现在可怜巴巴的:“哥,你别死啊。”
“呸呸呸!”楚太太说,“你哥被游艇炸过都没死,福大命大!”
楚识琛被吵得脑壳嗡鸣,疲倦地问:“几点钟了?”
秀姐回答:“快十一点了,星期一。”
楚识琛揉了揉眉心,他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四肢无力,他实在不想去医院,楚太太便跑去给他找退烧药。
手机没电了,楚识琛插上充电器,开机后打开微信,他对着聊天列表凝滞了一会儿,顶端正是“项明章”三个字。
心虚似的,他把项明章取消了置顶。
吃完退烧药,楚识琛喝了小半碗白粥,身体舒服一些,他不困了,靠着枕头发呆。
楚太太拿来几张露营的拍立得,守着他讲这两天的趣事,说:“下次等你放假,我们全家人一起去。”
楚识琛答应:“好。”
楚太太眼波一转:“工作这么辛苦,适当消遣一下是应该的,劳逸结合嘛,但是不能过度,事后生病要受罪的。”
楚识琛听懂了,掩饰道:“我没有。”
“别蒙我。”楚太太抬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