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您当时从青州、沧州、扬州,都是走水路,直接到了幽州,而后幽州到望都,再走不到三十里路。而您没发现,您一万担粮食,之所以少了,主要就是在陆路上耗的吗?”
柳玉茹点点头:“的确。”
“东都在内地,不沿海,”老黑叹了口气,“要把新粮送过来,我们只能一路陆路。可走陆路和水路不同,一来,需要的人数不同。如果走水路,一艘船可能需要的人手也就几十人,他们这么点人,就能运很多粮食,中途也没什么漏粮,只要船不翻,不遇到水盗,那粮食除了那十几个人吃的,根本就没损耗。陆路就不同了,首先粮食在路上就会漏,一边走一边漏,就已经少了一部分了。其次人马运输粮食有限,同样的粮食,水路十几个人能运,陆路可能要几百乃至上千人,吃的损耗也不同。最后路上多山匪,我们这一路走来,每隔一段路,就得缴纳一批“过路费”,这样一路送过来,到达东都,又能剩多少?”
老黑说着,似乎颇为心酸:“东家,我知道这事儿也是我老黑没用,可是我也尽力了。”
“黑哥,”柳玉茹听着,叹了口气道,“你的确受委屈了,是我不懂事,你这样辛苦,我却还在想着粮食。”
这话说来,老黑心里那一口气也顺了。
他赶忙摆手道:“东家,您别这么说,这么说真是折我的寿了。”
柳玉茹笑笑,让印红去取了二两银子,交到了老黑手中,恭敬道:“黑哥,原来不知道你们辛苦,如今才知道,让你们受委屈了。如今我新店刚开,诸事都要省着,这点银子,您别觉得寒酸。”
老黑推辞不受,柳玉茹和老黑客气了一番,终于还是将银子送了出去。
送出去后,柳玉茹带着印红离开去。
印红坐在马车上,叹气道:“粮食就剩一半,咱们成本就要上了一半,也不知道怎么卖。如今姑爷还在牢里带着,生意上也不顺,夫人,你说咱是不是去庙上拜拜?”
柳玉茹没说话,她摇着团扇,转头看向窗外,淡道:“总有办法。”
事在人为,总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