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依旧,光束中没有星火,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可她脑海深处燃烧的一簇火焰告诉她,这是真实存在的。
……不、不是吧?
虞岁缓慢地转动眼珠子,试图在周遭寻找什么,内心有些恍惚。
在异世界从零开始已经很难令人接受了,忽然之间又被告知,你的身份其实是会毁灭世界的大魔头,正在被全世界追杀——可我还是个才刚满月的小孩诶!
虞岁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我要靠什么毁灭世界,靠我这婴儿大的拳头?
不太好吧。
虞岁正思考着,忽听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她浑身汗毛直立,试图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门上有两道血迹,血水顺着门缝朝屋中流去,守门的侍女浑身是血,悄无声息地靠门滑倒在地。
虞岁听见悦耳的长刀出鞘声。
屋中的婴孩大气不敢出,动也不敢动。
这才刚知道自己灭世者的设定,追杀的人就到家门口了?
虞岁正考虑要不要喊素夫人救命,就听素夫人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不是圣者,以十三境强闯罗山之巅,算你运气好,能撑到这里还没有死。”
虞岁看不见外边的情况,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屋外的男人咳嗽两声,哑着嗓子道:“你也是十三境,不也在这罗山之巅?”
素夫人说:“我能活,你不能。”
黑袍老者嘿了声,抬手抹了把嘴角血迹,一手提剑,地上的影子有些摇晃。他站在院中月色下,盯着屋门前的素夫人道:“难说,我能到这,你以为其他人会到不了吗?只要你的孩子们不死,就永远会有人来。”
“天下九流十三境者,只多不少。”
屋中的虞岁转了下眼珠,听起来不是她灭世者的身份暴露,才招来杀身之祸,问题出在素夫人那。
素夫人极黑的瞳仁在夜色中尤为明亮璀璨,宛如燃烧的星火,没了白日的平静疏离,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杀意。
她说:“可惜了,你这个年纪,若不来走这一遭,或许还能入圣。”
虞岁再次听见刀剑出鞘声,碰撞声,声声清脆,带着磅礴之力,仿佛在斩天劈地。
素夫人嘴上说着可惜,手中杀招却一点也没有为他人可惜的意思。屋中烛火摇曳,屋外缠斗的影子倒映在门窗,影子飞速变化,看得人眼花缭乱。
虞岁也想看到一星半点,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这会连翻身都难。
她的耳边只能听见风声,猛烈的风声和屋门被敲打的巨响,黑袍老者试图绕过素夫人破门,却被拦在外边无法前进一步。
这名九流十三境的黑袍老者过海市蜃楼、攀万丈悬崖,到山巅早已被罗山的寒云霜雾重伤,也要不顾生死,拼着最后一口气完成使命。
两道人影已至门前,屋门未开,屋中大片烛火受压一面倒去,火苗被压弯腰,忽地熄灭。
刀剑脆响的声音仿佛就在虞岁耳旁,屋门被破,有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吐血不止。
纤细的白衣身影站在门口垂首看去。
黑袍老者双眼逐渐失去光彩,张嘴时血流不止,他最后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
襁褓中的虞岁安安静静,不敢动弹。
好像结束了。
作为一个刚满月的婴儿,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
虞岁犹犹豫豫,嚎了两嗓子,表示作为婴儿有被吓到。
素夫人听见孩子哭嚎,目光从黑袍老者身上转移到虞岁,她进屋时抬手挽花,满地烛火重燃。
屋中恢复光亮,虞岁看见走到身边的素夫人,便朝她咧嘴笑了笑,不知道第多少次试图亲近这位母亲。
素夫人盯着她看了会,在虞岁傻笑时,缓缓朝她伸出手。
虞岁以为素夫人要抱她起来。
她维持笑脸,眼见那葱白玉指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