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天秤伸出手,五行之气汇入其中,天平纹丝不动,吊着铜盘的金线却分出丝丝缕缕,朝着问罪台上的顾乾飞去,缠绕在他的双手双脚,注入他的眉心和耳目。
金线上也转动着数不清的法家条律,肉眼几乎难见的字符飞速转动。
虞岁看向顾乾,听见于圣问道:“你名叫顾乾?”
坐在椅子上的顾乾微微抬首,哑声答:“是。”
天平倾斜,白色的铜盘往下坠,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片刻后回归平衡。
白主真,黑主假。
此刻的问罪场一片寂静,无人出声,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审判台上的氐宿天秤。
于圣继续问道:“顾乾,由你本人重述银河水失窃当日经过。”
顾乾扭动下脖子,目光盯着前方的氐宿天秤,缓声道:“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条传文,约我去倒悬月洞门口见面。”
于圣问:“那个人是谁?”
顾乾答:“我不知道。”
天平往白铜盘倾斜,又是一声脆响。
沙骞冷笑声看过去:“你怎么会不知道,若是没有和人交换过听风尺铭文,根本发不了传文,又或者是你将消息隐藏在地支星海,所以在听风尺上找不到。”
顾乾也冷笑道:“我确实不知道,因为那就是一条没有通过铭文互换发来的传文,出于好奇心理,我才会去赴约,想着是不是通信院的人才能做到这种离奇的事。”
“若是我将传文隐藏在地支星海,你让通信院的人一查就知。”
天平再次往白铜盘倾斜。
看台上的牧孟白惊呆地张了张嘴:“不是吧,这种一听就是谎话的解释,氐宿天秤还判定是真?通信院自己都没法绕过听风尺铭文发传文吧!”
薛木石从石阶上坐起身,有些迟钝地挠了挠头。身边的薛嘉月已经完全被审判吸引注意力,小声嘀咕道:“如果氐宿天秤判定没错,他没有说谎,那是不是这边的通信院出了问题?”
卫仁点点头:“通信院出了问题,那可就真是大问题了。”
虞岁听到这轻轻眨了下眼。
有点意思。
如果顾乾没说谎,那就是有人破解了太乙学院的通信阵。
如果他说谎了——虞岁余光往桌后的三位审判者扫了眼,那就是这里有人配合顾乾演戏。正如顾乾所说,就算是将传文隐藏在地支星海,通信院的人从三座数山里就能查出来。
太乙学院有二十四位圣者,十三境者只多不少,有一半的人都会参与六国的通信阵维护,查一个小弟子的听风尺传文完全不是问题。
原本在看氐宿天秤的梅良玉忽然抬头,正巧抓到偷看的虞岁。
虞岁也不慌,友好地眨了眨眼。
梅良玉没什么反应,又低头玩起听风尺,似乎兴致已尽,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了。
虞岁默默收回视线。
在于圣的示意下,顾乾继续说道:“我在戌时到达倒悬月洞,没有看见赴约的人,对方一直给我发传文,要我进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最后一脸坦然道:“我承认,因为太过好奇,为何会有人能不通过互换铭文就能发传文,所以我闯了禁地。”
白铜盘继续发出脆响。
沙骞忍不住道:“于是你就进去将银河水偷走了?”
顾乾似觉得他这话太过好笑,脸上都是嘲讽的笑意:“我并没有看到这个人,也不知道银河水被放在哪,进倒悬月洞后我一直在躲避守卫。”
依旧是白铜盘发出声响。
沙骞忽然提高声音喝道:“那银河水为何会不见?!”
顾乾冷笑道:“不是我拿的银河水。”
白铜盘发出的声响所有人都听见了。
“你……”沙骞还想再逼问,台上的朱老开口道,“事情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复杂,按照氐宿天秤的答案,他到目前为止没有说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