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涡中。
咕嘟嘟的气泡自耳边滚过,眼前全是流动的水雾,神识似乎自树杈的夹缝中挤过,能看到两侧一闪而过的画影,但都不真切。
这是她潜得最深的一次,但只片刻,已是精疲力尽,只好上来,一无所获。
徐千屿同沈溯微说了见闻。他想了想道:“你看到的,也许是‘八千世界’。”
传说中,加上他们这个世界,共有八千世界。人们尚不知自己的世界与其他世界之间如何关联。只知天梯成后,有一段的混乱:凡间常见异象,海市蜃楼中偶尔看到异世之景,也有人偶能与异世之人通信。
双方都啧啧称奇,一时间,民间志怪作品无数,都以玄、幻、奇著称。
也不知道无真的神魂到底去了哪个世界。
徐千屿摁了摁眉心,又沿着眉毛顺了顺,仍觉得头晕,抱怨道:“整日这样练神识,我的神识就像用呲了毛的毛笔一般,拿手拢都拢不回来。”
沈溯微道:“分神?”
“是啊,我更喜欢练剑。但练这个封神总是挨骂,我练剑也高兴不起来。”
沈溯微道:“找一个地方帮你练。”
他将她带入剑冢中。这处剑冢至今无人涉足,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之处。
徐千屿心中极为喜悦。凡沈溯微说要帮她练,便总能想出法子,能让她快速进益。
正想着,眼前一凉,倏尔暗下来,沈溯微拿一条缎带,蒙住她的眼睛。
徐千屿摸到了他的手,“还要蒙住吗?”
“不要用眼睛看。”他在她身后检查结是否打好,随后拉住她的手,望向她。
徐千屿立在甬道空阔处,双肩挺直,缎带有些宽大,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因不知道要做什么,少女下巴微微低着,显得有些犹疑和势弱。
沈溯微便看了她一会儿。他的魔性已褪得很淡,只是这种时候,血脉中仍有微妙的沸滚之意,令心跳有些重。
徐千屿觉察空气中的静默,手指一动,他道:“你现在只悟了第一剑,谓之斩。以后还有第二剑,第三剑,你记得我帮你写的剑谱吗?”
“用那个招式,同时神识也尽量不要被我切中。”
说罢,徐千屿感觉他的气息似乎凭空消失了,又好像就停留在身边,在身后,在头顶,变幻得很快。
徐千屿的剑气就像绽开的莲花瓣铺开,向四周延绵,一无所获,反倒是背心一寒。
徐千屿反手一剑,堪堪架住尺素。
此时她身体和神识同时控剑,不免顾此失彼,还未反应过来,一缕神识便感到无尽凉意,被霜花“标记”,代表“被斩出局”。徐千屿抵开尺素,以另一道神识追着他的神魂满剑冢跑。
而沈溯微的尺素还在朝她进攻。
一连被斩了三缕神识。徐千屿恼了,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尽力以每一缕神识感知,慢慢在脑中拼出了剑冢的模样。
当下卖个破绽,趁沈溯微思索,她却以一缕神识控住剑,腾开手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他手腕上,震下他的剑。同时神识围拢在观察到的地方,四面包抄,也将他的神识“斩”了。
沈溯微一把攥住剑,道一声“好”。
打这一场,二人都是精疲力尽,歇了片刻,呼吸交缠在一起。
徐千屿拿剑在眼前试探地挥了挥,准确地勾住他的尺素,向自己这边一拉。沈溯微岿然不动,僵持了一会儿,徐千屿忍不住笑了,这一笑便破了功,反教他拉到身前。
沈溯微没说话,抚了抚她的脸,忽而压下剑,咬在她唇上。
徐千屿眼前还覆着缎带,他的气息倾覆而下,忽而被抱起来亲吻,令人有种心跳的滋味。他吻了好一会儿,徐千屿抖落蒙在眼上的缎带,目不转睛望着他,伸出手。
沈溯微似明白她的想法,低下头,徐千屿的手便摸了一下他眉心的剑印,神情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