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之后,她就在自己睡的房间角落里拉了根绳,单独挂她的东西。
不光是毛巾,她的脸盆脚盆洗澡盆,甚至牙刷鞋子,能不放外面她都不放外面。
洗脸架的对面有一扇门,门里是用木板隔出来的小房间,林静在里面住了近十年,直到前年她哥结婚没地方住才的搬到爹妈屋里。
虽然当初分房时林家有四口人,但和那些拖家带口七八个人的相比,林家人口依然单薄,因此他们分到的房子只比那些新婚还没孩子的年轻夫妻大一点,就三十来平。
地方就丁点大,哪怕隔出了两个房间,玄关这里一有风吹草动屋里就能听见,更别说林静出门时特意穿了双小皮鞋,走起路来哒哒响。
可以说,林静一进门主屋里做针线的张秀梅就听见了,忙放下手里活计起身开门问:“回来了?”
话音刚落,张秀梅看到闺女身上的脏污,脸色一变问:“你衣服怎么搞的?有人欺负你?”
林静摇头说:“没有,是同事不小心泼的茶水。”
“没事就好。”张秀梅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是哪个同事弄的,也太不小心了,你这身衣服还没穿几次呢。”林静是接她的班进的制衣厂,同事她都认识。
虽然怀疑方亚兰的用意,但林静不想张秀梅担心,笑了笑说:“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反正只是茶水,洗一洗应该就干净了。”
“你啊,就是太好心。”张秀梅无奈地说,却也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只关心问,“你肚子饿不饿?灶上煨着饭菜,你是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衬衣早已经干透,早洗晚洗都差不多,因此林静说:“先吃吧。”
“成。”张秀梅应着,去外面端菜盛饭。
林家晚饭吃得比较简单,就一盘土豆丝,一盘清炒四季豆,其实还有盘凉拌折耳根,但因为林静受不了折耳根的腥气,张秀梅就没留菜。不过土豆丝和四季豆她留了不少,另外还有一海碗饭。
“这也太多了。”林静一看饭菜的份量就知道自己吃不下,从矮柜里拿了个小碗出来,盛出小半碗饭。
张秀梅一看她盛的饭就说:“这也太少了点,你就是吃得太少才会这么瘦。”
其实张秀梅是知道林静胃口的,但当妈的都希望闺女能吃好喝好,长得圆圆胖胖,所以她时不时要就吃饭问题说闺女两句。这种时候林静一般不硬顶,半撒娇说:“我肚子装不下嘛,而且妈炒的菜这么好吃,我也想多吃点啊。”
闺女说话中听,张秀梅心里也高兴,点头说:“那成吧,剩下的饭明早给你炒花饭吃。”
林静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问:“有蛋吗?”
“有,都有,再给你加两根菜叶成吧?”张秀梅问。
林静毫不犹豫:“成。”
母女俩说着话,小房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披散着头发的陈芳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林静笑道:“我在屋里听着声就猜是静静回来了。”
“嫂子。”林静抬头喊了声。
陈芳应了声,拉了张靠墙的凳子坐下问:“对了,你今晚不是去参加联谊会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张秀梅早猜到闺女这一趟不太顺利,但联谊会不过是认识未婚青年的一个机会,不顺利就不顺利,不用太看重。也担心问多了给闺女心情不好,所以林静回来到现在她都没问过结果。这会听儿媳妇问起,不等闺女回答就说:“也不是什么重要活动,回来就回来了。”
“妈说的是,”陈芳赞同说,“其实在我看来,你一开始就没必要去那劳什子联谊会,工农兵工农兵,咱们这些工人出身的,结婚还是找工人比较好。”
张秀梅听她话里很有看不起农民军人的意思,眉头微皱说:“工农兵是一家,工人、农民和军人都一样,怎么到你嘴里还分出三六九等来了?”
陈芳嘴角微撇,觉得婆婆这话说得忒道貌岸然,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