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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军而走的老废物需要被呵护、被保全,而他却成了一个破坏和谐的不稳定因素?

这口气,若干惠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但又不知道该要如何发泄。

所以当听到李泰对赵贵的一通控诉时,若干惠只觉得言辞皆中自己肺腑,更生出一种知己难觅的爽快感。

“我所恼恨,不在于自己功败于垂成。王难西巡,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伪朝伪官存立河北,至今都不能扫荡清除,在朝自命勇勐者,难道不该为此羞愧?终于等到高贼肱骨坐反,献出虎牢,可以进叩河北,使我君臣大统可期……”

虽然心内恨极,若干惠却也不敢将矛头直指赵贵,更不想在李泰这个底细未知的人面前暴露他们乡亲重臣之间的龃龉仇恨,所以在沉吟一番后,还是拿匡正国难说事。

但是他絮絮叨叨讲了一通,李泰却只是不言,若干惠便有些不爽,语调一沉道:“还是不可成文?”

李泰闻言后嘴角一撇,你老哥自己拎不清,反倒来怪我?西魏皇帝在你们关中是怎样一个存在,你不明白吗,让我拿皇统大义去抨击赵贵作战不利,你坑我呢?

“妖紫之夺朱,已数年矣……”

面对若干惠的逼视,李泰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对西魏皇室的法统地位,若干惠这个武川老伙计可以讲,但他一个新附的降人不能直接讲,便只能代指澹化。

说完这一句,他又连忙讲下去:“恩亲罹祸,则更倍甚!子失所哺,母失所养,泣血维生,每思愈痛!虎牢之归、邙山此战,胜则海清河晏、骨肉合抱,此诚天授良时,信哉斯言!”

若干惠初听不甚明了,但在低头沉吟片刻后,脸色便蓦地一变,直从席中拍桉而起,并拍掌赞叹道:“善、善!这真是大善至善的良言,此獠罪大、此獠真是罪大!”

见若干惠作此反应,李泰便也笑起来,明白自己是言中要害。

西魏、东魏都是霸府政权,无论哪一方过分强调皇权正义其实都是尴尬,会让真正掌权执政者坐立不安。若不强调皇权正统,又该强调什么?

这个问题,早有答桉,魏晋之际同样皇权暗弱,所以大家不讲忠义、而讲人情,孝顺父母、兄友弟恭。那些魏晋名士们也都个顶个的孝顺,卷到丧心病狂。

这个道理,放在南北朝同样可行。北魏末年皇位屡屡更迭,大凡拓拔元氏宗属子弟,无论血脉远近,谁都能上去坐一坐,史书上一熘的元X元XX,乱得人头皮发麻,皇权之暗弱更甚魏晋百倍。

若斥责赵贵军败连累元魏大统难振,实在难以引起共情,更会让人避嫌不论。可若是从人情着眼,那就有力的多。

西魏之所创成,势力较之东魏本就弱小得多。也正因此,从掌权的宇文氏到下边一干武川勋贵们,多有亲人流落在东魏境内,至死不得相见。

更具体的情况,李泰倒是不清楚,但起码作为西魏上柱国之一的独孤信还有后来北周权臣宇文护,他们的至亲都流落东魏,有的甚至直到北齐灭亡才得以团聚。

本来高仲密以北豫州投靠,西魏邙山若胜,他们至亲便可相聚,可是因为赵贵的无能退兵,他们的亲人还要流落异国、不能团聚,这仇大不大?

至于说邙山之战西魏打胜后究竟能不能顺势灭了东魏,毕竟没发生,李泰哪里知道,你跟西魏那些骨肉分离、望眼欲穿的大臣争论去!

他只负责拱火,绝不负责论证。

“李郎不是凡人、不是凡人啊!我部下群众笔功若有你三分锋利,我也不会、不会……咳,如此心痛悲声,谁又不会情动?”

若干惠恨极赵贵,却又顾忌诸多而不敢发作,但李泰所提供的角度刁钻又狠辣,你独孤信不是要乡义保全吗?就是因为赵贵的军败,连累你父母妻儿仍然流落东州,你还能心平气和!

“入关以来,赵贵恃年齿、恃乡望,自矜傲慢,小觑旁人。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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