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微曲,坐姿舒展随意。
“那你认为大学是什么呢?”他扭头,把她落在肩上的发丝别到颈后。
她脖子纤细,在暗夜里白得晃眼。柔和的线条隐没于锁骨中。
张澍目光回到她的侧脸,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盛夏望着湖对面图书馆阑珊的灯火,回答:“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虽然彼大学非此大学,终归是大人之学,总之和高中应该是不同的。”
张澍点头:“嗯,然后呢?”
盛夏:“但我好像也还是跟着课表去上课,听老师的吩咐去看书,这不还是高中的模式么?隐约感觉这样是不够的,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她也扭头,对上张澍的视线,“有点迷茫。”
是的,迷茫。这个词轻而易举概括了她的现状。
见过导师后,更是如此了。
她又把谭公的话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给张澍听。
“老师说,这个专业不一样,来路,去向,想清楚,怎么去学,从刚开始就想明白,别闲着,也别耽误……是想说什么呢?”
张澍:“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问老师?”
“因为同学也在,老师并不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他应该是希望,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吧?”
张澍揉揉她发顶,“迷茫得还算及时。”
她发愣,他身子一歪,脑袋枕在她腿上,仰视着她。
他脑袋挺沉,落在她腿上很有分量,盛夏略微不自在,而他没察觉一般,自然地接话:“你们这一学科我不太了解,但有共通之处。”
“我们系是挺忙的,很多信息竞赛进来的,大一的专业课对他们来说就是摆设,而我在学他们的摆设。到了大三也许更明显,对于很多人来说,教材甚至是滞后的。非竞赛生一路被碾压到毕业的不在少数,落差,挫败,迷茫,都有,大家都会有,不用紧张。”
他说话的时候,脑袋一直轻微晃动,后脑勺擦过她大腿。
盛夏不自然地往后仰,没看他,接话道:“可你是状元,是新生代表,在所有人面前演讲的人。”
他那么厉害,也会迷茫吗?
“那是因为掺和了当时的社会影响力,成绩上我并不是最突出,”张澍语气仍是稀松平常,好像并不是在评价自己,“更何况开端不等于结局,在海晏,谁身边还没几个状元,这代表不了什么。”
他看向她,脑袋转动……
盛夏感觉腿发麻,身体似过电。
“这也许也是你导师想说的,来路和去向吧?想清楚自己来的时候什么样,要去干嘛,别无所事事,也别错投路径耽误时光。”
他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盛夏终于低头,对上他的目光。
少年的眼睛在黑夜里仍然明亮。
有人就是这样,只要他看着你说话,你就如同被狙击,无条件信服。
盛夏忽然想起高三她第一次月考失利,他也是这样,从自己说起,设身处地,类推分析,给她指路。
那时他也这样看着她。
少年的热血感与成人的清醒劲在一个人身上中和得毫无违和感。
她心下生出一种想法——她何德何能呢?
“那阿澍打算怎么做?”
张澍勾起她垂落的一缕长发,绞在手指把玩。
他的思考。
因为这个问题,他也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做?来到一个新的平台,发现过往的优势都是浮云,连做垫脚石都不够格。那要怎么做?
“找到自己的赛道。”
张澍忽然沉道。
借着给她解答,张澍也在这个瞬间忽然通透。
高中的出路,无非读书——读书破万卷。
但是大学不一样,比读书更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赛道,读对的书。
他的赛道,或许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