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齐地码在那里。
在长板木桌后面,另有两张单桌与长板桌垂直而置,一男一女两个人,各守着一张桌子而坐,都是一手翻账本,一手打着算盘。
他们时不时地停下打算盘的手,拿起旁边的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赵军、李宝玉来在长板桌子前,赵军问了声:“大皮收不?”
“收。”赵军话音刚落,那女人把账本一合,算盘一推,便从凳子上起身转向了二人。
据说,这年头有些地方的G营商店员工服务态度恶劣,甚至有些商店里都挂着“员工不许打人”的牌子。
但可别忘了,这是东北。
东北人无论男女,性格都比较强硬。
你横,可能有人比你更横。
特别是这些跑山的,哪个没见过血?
在这个打架不报官、不讹人的年代,东北G营商店员工的服务态度还是可以的。
赵军从兜里拿出卷好的大皮,隔着长板木桌递了过去。
女员工伸手接过,慢慢地将大皮展开,铺在桌子上,张开手,一拃、一拃地量了量后,才抬头对赵军道:“七百。”
“啥?”李宝玉闻言,顿时就不干了,只道:“永胜屯子年前有人下来,卖一千块钱呢。”
女员工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李宝玉,耐心地给他解释说:“一千那是公的,母的就七百。”
“那就七百。”赵军直接应下,不只是紫貂皮,就连那黄鼠狼的皮,也是公的比母的贵。
这是因为公的皮毛毛管更亮,比母的质量好,所以就值钱。
听赵军答应,女员工先把紫貂皮卷成桶状,然后从自己的桌下拽出个小木箱,小心翼翼地把紫貂皮装了进去。
收起大皮后,女员工才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桌子上的抽屉锁,从里面拿出了一捆崭新的大团结。
这捆钱用一条牛皮纸带捆着,女员工解开牛皮纸带,从中数出叁十张放回桌内,然后一手关上抽屉,一手把钱递给了赵军。
“你数数。”
赵军接过钱,左手拿着钱,往右手拇指、食指上啐了一口吐沫,然后就开始数钱。
这崭新的大团结上还带着油墨的味道,一旁的李宝玉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赵军数了两遍,才抬头对女员工说了句:“没错。”
女员工闻言,点了点头便坐了回去。
赵军就在长条桌子前,从手里那叠钱里数出叁十五张,递给了身旁的李宝玉。
“哈哈……”李宝玉接过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惹得那边卖货柜台前的买货人都向这边望来。
赵军抬胳膊怼了他一下,并道:“赶紧收起来。”
李宝玉解开棉袄,把钱塞进棉袄里面的兜里。
这时,赵军目光落在男员工椅子后面,那里摞着一叠獾子皮。
不多,也就七、八张。
赵军问道:“现在连獾子皮都收了?”
这次答话的,是那个男员工,他没有起身,转过头时,还推了下眼镜,才答道:“收,年后刚开始收。”
赵军又问:“那黑瞎子皮、野猪皮、狍子皮呢?”
“黑瞎子皮,过一阵子可能收。”男员工说了一句,想想又道:“狍子皮、野猪皮没说收。”
“好,谢了。”赵军说完,拉着李宝玉离开了这里,往那卖货柜台走去。
在杂货柜台前,赵军给王美兰买了两个蛤蜊油,给赵虹、赵娜买了两把一头带橡皮的铅笔,前年赵虹就嚷着要这个。
虽然赵军认为这种橡皮不实用,但自己妹妹吵着要,又能怎么办?
来在卖烟酒的柜台前,赵军花了五块钱,买了两条花团烟。
他马上就要上班了,虽然在场子里有姐夫罩着,但跟直接领导的关系还是要搞好的。
否则的话,就算人家顾忌着周建国,而不会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