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打算管他们的死活,只想着把科研人员带走!给他们准备了物资等待下次救援,说得好听,谁知道下次救援什么时候能到!只有三架直升飞机而已,装来的物资怎么可能够几千个人分!
如果说所有学生都只能在这等死那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沈十安也能和教授们一样占掉一个救援名额?难道因为家里有钱,他的命就比其他人的命更宝贵吗!
难以言喻的愤怒混杂着深切入骨的嫉妒啃噬着路修远的心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不是我!他都已经有保镖护送回家了,难道还不够吗!
路修远几乎狰狞的表情忽然一僵,某个念头犹如闪电一般击中了他:
沈十安已经回家了,副校长在湖心岛的幸存者里根本找不到他。而救援队的人,恐怕并不知道沈十安究竟长什么样子。
愤怒和嫉妒快速褪去,转瞬间涌上来的,是一股融合了恐惧的激动和兴奋。
他立刻将书包脱了下来,书包里还放着几袋饼干和面包,这是他精打细算剩下来的,为了防止别人觊觎,因此不管干什么都背在身上。而除了食物和课本,书包里还有一堆东西——
学生证。
病毒爆发前的那天早上,他在早会之前从同学们手里收上来的学生证。
心跳如擂鼓一般跳得飞快而且又重又响,他颤着手迅速从一堆学生证里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张,小心撕下他的照片,将自己的沾湿口水后紧紧贴了上去。
救援队队长和副校长商讨完撤离细节后正准备离开,“吱呀”一声,角落处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挺拔面目清秀的青年,眉峰微皱,似乎有些疑惑:“抱歉,不小心听到了一点谈话,你们找沈十安做什么?”
个子高一些的救援队队长眯了眯眼睛,将对方上下打量一遍:“你认识沈十安?”
青年从门内走出来,脸上隐隐带着些防备,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就是沈十安。”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学生证递了过去:“病毒爆发那天老师通知要收学生证,说是院里要更新学籍信息,结果还没来得及交上去丧尸就出现了。”
队长接过学生证,略显粗犷的脸上一片严肃,看不出什么表情。
路修远站在他对面大约一米处,神色依旧淡漠清冷,似乎完全不在乎对方会因为他的身份做出什么决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插在校服口袋内早就被汗湿的手掌究竟攥得有多紧,才能保证自己不露出半点异常。
他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放手一搏,为自己争取任何一点活下去的可能,因此不管最终是何结果都绝不后悔。但内心的恐惧和喧嚣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随时都能将他完全吞没:
万一副校长见过沈十安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怎么办?万一这位队长看出了异样怀疑他的身份怎么办?万一照片没有粘牢忽然掉下来怎么办?
可他的运气的确不错。照片没有掉下来,救援队队长没有怀疑,而副校长也的确不记得沈十安长什么模样。
队长将学生证合起来夹在指尖,问副校长:“学校四月三号那天让学生上交学生证?”
副校长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临床学院的学生大二下学期要选择毕业后进修的研究方向,学校需要统计志愿信息,从而给一部分尖子生制定专门的培育计划,”
队长点点头,将学生证递还给路修远:“二十分钟后撤离,你跟我们一起走。”
成了。
走在三人身后,路修远眼中划过一抹迅疾而热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