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将裤脚扯上来一点伸直一条腿, 看向沈十安:“云先生,或者我应该叫你一声沈先生,今天请诸位过来,除了吃饭以外还想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沈先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藏真实姓名, 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但你救过我的命,某种程度上也救过我手底下一百多个兵的命,所以我罗威在这当着四个坟包, 以我自己的命和兄弟们的命发誓:不管你到底姓甚名谁, 哪怕是个穷凶极恶被通缉的罪犯呢, 在我罗威眼里你都只有救命恩人一个身份, 谁敢对你不利, 那也要先问问我的枪同不同意。”
陶源也道:“你救了队长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我要是恩将仇报, 那就被丧尸活活咬死。”
沈十安和两人对视片刻,说:“我姓沈,真名沈十安, 之所以会隐藏姓名,是因为有人想要我的命。”
话音未落体内功法已经运转到极致, 如果对方有任何异动, 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但罗威二人并没有什么特殊举动,除了脸上明显的惊讶表情,连心跳频率都没有加快。沈寻靠在沈十安怀里感受到了他的紧绷, 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安安别怕,他们要是敢害你我就一口全都吃掉。
沈十安仔细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反手握住小孩儿的爪子,组织语言继续往下说。
整件事情解释起来并不复杂,因为很多关窍连沈十安自己也没想明白:“我不能百分百确定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对方委托军队找我不怀好意也只是我的推测,但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小心一些。”
“你谨慎点是对的。”罗威听完他的话后沉思片刻,提出了另一个思路:“京城顾家,但凡入伍超过一年的几乎没人不知道,南黄北顾东韩西吴,说顾家掌控了华国四分之一的军队控制权半点也不夸张,我带的这个营队严格来说也是顾家权力下的分支。但是病毒爆发之后死了一多半的人,整个制度体系都彻底乱成一团,谁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谁都想趁乱多攥点兵到自己手里。要找你的人说不定就是为了拿你当作筹码要挟顾家,好从中多分一杯羹。不管怎么样,还是那句话,你谨慎点都是对的,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罗威说的可能性沈十安考虑过。秦家坐拥大批物资在手,末世后不可能不打上军队的主意,但是他们根基浅,和军方打交道少,门道不清套路不熟,真想有所作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依靠老牌权势家族顾家的支持。只可惜顾家如今的当家主人顾先生因为当年联姻一事对秦家不满已久,为了家族利益表面装装和气可以,真心支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沈十安无疑就是用来钳制顾先生的最佳工具。
另一方面,委托基地驻军找人的代价不会便宜,这样的支出是秦夫人一个外嫁女无法单独决定的,因此四处找他更可能是秦家整个家族的手笔。当然了,假如秦夫人暗中动些手脚,将“活着带回京城作为筹码”的委托改成“确保目标死无葬身之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同样不低。
罗威又道:“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里并没有收到过任何类似的命令或者委托,估计只有你家附近几个基地收到了,家底再厚也不可能全国各地到处下委托的。”说到这低声骂了一句:“公器私用结党营私,这他妈都什么破事。”
陶源问:“那你们冒险进入制烟厂基地是为了什么?应该不只是暂时歇脚或者交换信息吧?假如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辞。”
都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藏着掩着的了,沈十安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京城,但是不知道京城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想要借用你们的通讯器希望能和我父亲取得联系。”
陶源和罗威对视一眼,同时苦笑一声:“这件事恐怕我们还真帮不上忙。”
“你别误会,”罗威立刻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想帮,而是我们的通讯器出了问题,两个星期之前就没法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