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看自己爹爹眼眶红红的,立刻在章北庭怀里挣扎了起来,朝言朝伸出双手道:“爹爹,不哭。”
言朝飞快用衣袖擦了两下眼睛,又用干净的抹布擦干净手,才将安安抱在怀里,哽咽道:“爹爹不哭,安安也不哭。”
宋宴卿看着眼睛通红,哭成一团却又都没有发出声音的父女二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去找姓楼的。”
他从小认识言朝,十几年来,何曾见言朝委屈成这样。
章北庭拉住宋宴卿。
几乎在他伸出手的同时,言朝也开口阻止,“宴卿,不要去。”
言朝一向主意正,他不让去,宋宴卿便停下脚步,只是更气了,“他怎么可以……”
“是我提出来的。”言朝道。
宋宴卿愣住,喃喃道:“为什么?”
言朝没有多说,只道:“大概是一开始就错了吧。”
章北庭捏了捏宋宴卿的手掌,轻声道:“你在这里陪着言朝,我出去看看。”
他踏出小灶房的门,楼子初刚好从后院的小房间出来,眼睛红红的,明显也哭过。
章北庭站在小灶房的门口没有动。
从小灶房门口经过时,楼子初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里面言朝的身上,眼里尽是不舍跟难过。
章北庭想了想,抬手放下门帘。
视线被挡住,楼子初一向温和的目光里难得露出一丝凶狠。
“这是后院,楼先生还是不要久留的好。”章北庭朝外间做了个请的手势。
楼子初道:“那是我夫郎跟孩子。”
章北庭摇了摇头道:“既然舍不得,又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他跟言朝接触并不多,但从宋宴卿的一些描述中,以及这回言朝想来他们食肆卖糕点所做的事,可以窥见言朝是一个话不多,却很有主见的人。
如果不是真的越不过心里那道坎,在这种时代,还有一个才三岁的孩子,一个哥儿何至于主动提出和离。
楼子初闻言垂下了脑袋,如同丧家之犬,“是我做错了事。”
两人走到门边,章北庭想起门外的那对主仆,停下脚步道:“我知道楼先生是个极好心的人,当初我们素不相识,楼先生都能鼎力相助,替我们免去许多麻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但是好心归好心,对于结发之人,谁都希望自己是有别于他人,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章北庭对他们二人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外面那人明显对楼子初有意,楼子初还将冷吃兔送给对方的行为,真的不行。
说完他没再停留,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楼子初也跟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年轻哥儿见到他,立马起身走了过来,怯怯地喊了声,“楼大哥。”
楼子初看了身边的哥儿一眼,道:“我会写信给你哥哥,让他马上来云阳城接你回去。”
“楼大哥,你不能这样做,你明知道我……”年轻哥儿话说到一半,看到楼子初脸色冷了下来,立即改口道,“你明知道我若是回老家,会被我大伯当做讨好上司的礼物,送去给能当我爷爷的人做填房,你怎么能忍心。”
楼子初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年轻哥儿见他铁了心要送自己走,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尖声道:“我哥帮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楼子初闭了闭眼,苦笑道:“你已经在云阳城躲了几个月了,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你是,我也是。”
“你知道?”年轻哥儿难以置信地了楼子初一眼,跌坐在凳子上。
楼子初点了点头。
“我不要回去给人做填房,”年轻哥儿看向身边的随从,惶恐地道,“我不就推了她一把吗,谁知道她一推就倒了。”
楼子初没再看他,只对旁边的随从道:“带你家公子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