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处传来尖锐痛感, 她一时分不清是因为藤蔓带来的疼痛,还是因为伤自己的人是师兄。
赵离浓僵硬望着对面的江习,脸色苍白如纸, 偏偏这时稀释剂彻底失效,她耳边瞬间灌入无数声音,大脑中像是有一只手在疯狂搅动, 伴随着剧烈刺痛, 眩晕恶心不止。
双眼忽然有点模糊。
“滴答——”
一滴血落在地上, 声音异常清晰。
赵离浓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心口, 透过模糊的视线, 却发现并没有多余的血流出来, 全部被插.进来的藤蔓吸收。
“滴答、滴答!”
又两滴血接连落下,砸在之前那滴血上,瞬间晕染开。
赵离浓缓缓抬手抹了抹鼻子,双眼盯着手上的血迹, 后知后觉:……原来是鼻子流血。
两耳微痒, 有什么流了出来。
她不用手摸,也知道耳朵流了血。
之前用稀释剂压制下去和异植之间的联系,骤然爆发, 身体无法承受高压,导致她七窍流血。
相比之下, 对面江习仰头闭目,近乎享受这一刻,藤蔓吸取到赵离浓新鲜血液, 让他体内充斥着澎湃的新生力量, 白发纷纷脱落, 发囊中开始长出全新黑发, 面上皱纹沟壑逐渐光滑平复。
他正在变年轻。
“师兄……”赵离浓缓缓抬头,看向江习,像是第一次见到他,她一开口连喉咙中都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其实铁刀木下的那坛酒早变质了。”
当日在基因大楼,两人相认,她喝了大半坛。
江习睁开眼,这种久未见的充沛力量让他自信膨胀到了极致:“是吗?我老了,很久尝不出味道。”
见赵离浓没有再开口,他又耐不住道:“你只说这个?”
他突然出手,藤蔓刺进她心脏,她应该有很多要问的话才对,而不是莫名提起一坛变质的酒。
谁也没有注意,地上那几滴洇透消失的血。
“我该问什么?”赵离浓抬手用指尖缓缓抹去滑落在脸颊的血痕,问他。
体内重新涌动的力量让江习高度兴奋,他异化插.进赵离浓心脏的藤蔓转动几圈,以至于她吃痛弯腰咳呛出鲜血。
“问为什么。”
赵离浓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想知道我能感应什么?”
“小赵,别怪我。”江习面貌从七十多岁的老人逐渐恢复到五十多岁,身形开始变得挺拔,“当初师兄见到你是真高兴,但我身体撑不下去了,这么多年研究生长因子,只想要多活几年,结果这东西对我没用,反而便宜了他们。”
生长因子对衰老的细胞不起作用。
“有了你的血,我再去摘那朵花。”江习双眼亮到诡异的程度,“以后提取出更完善的血清,促进人类进化。小赵,我会让所有人记住,你做出的伟大贡献。”
江习另外一只手异化的藤蔓因为过于兴奋,在空中不断挥舞:“要怪只能怪赵风禾,是她一手将你推向死路。”
“没有她,你知道我的存在,最后一样会动手。”赵离浓熬过心脏传来的绞痛,勉强直起身,自嘲,“是我不愿意相信你变了。”
江习西装革履,衣着精致,她想师兄不在乎这些,是专人打理的缘故。
江习十指干净,甲床无垢,她想他年纪大了,不便亲自做实验,接触田地。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旧人有变而已。
毕竟这个世界唯一和她有联系的人,只剩江习一个。
赵离浓立在原地,身体支撑不了大量失血而大幅度晃了晃,眼前四周似乎都在转动,耳边喋喋不休的异植声音,直入大脑。
没了稀释剂的阻碍,无数异变植物的信号似乎都涌入她脑海中,同时她也隐隐感受到什么。
“小赵,当年师兄送你一程,今天就最后再送你一程。”江习另外一只手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