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长久的沉默让白发的传令员意识到了什么。
他很快删掉了之前那段话, 打上了一段新的。
【不必担心。很快就会习惯的。】
萩原研二隔着碎发, 戳了下年轻传令员的额头:“为什么要习惯这种事啊。”
对方静静的回复:
【我还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萩原研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他好像不需要。
他对待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基本上没什么波动,以至于萩原研二差点都要以为这真的不值一提。
正因如此,那些顺理成章出口的安慰之言, 就说不出来了。
但是, 对于一个曾经健全的人来说,怎么可能这么普通的接受自己某一日突然被剥夺了最基础的能力, 从此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他看过了, 舌头是被连根拔掉了, 眼球也是被挖走的, 以现代的医学, 估计是没法帮到这位倒霉的传令员了。他的余生, 都将在黑暗中度过。幸而, 他还能听见声音。
很难想象, 一个人要是听不见,看不见, 说不出要怎么办。
完全陷入彻底黑暗而寂静的世界,作为人存在的意义,不是就完全丧失了吗?
最后他也只能顺着对方,故作轻松的说:“是啊, 起码你们组织的老大没‘开除’你。”
这个时候还能正常的工作,反而是件好事, 对人来说算是个精神支撑。
要是直接被抛弃了, 那才是真的绝望。
或许这就是这位传令员变成这样, 也要独自出现在这里, 完成那个叫“食指”的组织派发给他的任务的原因吧。
萩原研二因此对“食指”的老大,或者按照帮派的说法,应该是“首领”好感度还挺高的。
“看来你们的组织还是很有人情味的,要知道现在很多公司,可是连生孩子都会成为被开除的理由。最近听说还有因为不想涨工资就逼走职员的老板哦。”更别说这种残疾的了。
萩原研二在他身侧,一边帮他看路,及时出声帮他避开障碍物防止一身白的传令员摔得太惨,一边语气轻松的闲聊。
即便对方看起来不需要安慰,但他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他。
萩原警官真是个体贴的好人。
阳壳子下的荒殿一想到。
他正想礼貌的顺着聊下去,不打算让对方的话掉在地上,这种程度的人情世故,他还是会的,平静的心绪却忽然泛起了波澜。
巨大的悲哀顷刻间淹没了大脑,一种难言的绝望让他不自觉地的蹙起了眉。
他听到了意识共鸣的另一端,那个存在发出了轻若无物的叹息。
这个情绪来自真正的阳,因为处在共鸣的状态下,对方的情绪,思想,甚至是记忆都会源源不断的涌过来。
本来想接下去的寒暄哽住了。
萩原研二发现,对方轻轻的叹了口气。
明明那么平静,却像是要哭出来似的。脸色越发的惨淡,像是快要碎裂的玻璃。
【有人情味的......组织吗?】
他嘴唇碰了碰,极其缓慢的重复。
没有发出声音,萩原研二却读懂了他的话,莫名感受到了那种复杂的情绪。
看来,“食指”跟那个会挖人眼睛和舌头的“拇指”相比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说到底本质都是□□。又不是做慈善的。
这背后估计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吧。
顿了下,萩原研二抓着对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臂上,让他能扶着他。
在对方疑惑看过来的时候,自然的转移了话题:“你说自己迟早会习惯,那在你习惯之前,今天,我就先来做你的眼睛好了。”
【不必麻烦你】
尽管对方看不见,他还是眨了下眼睛,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