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卢植的推拒,曹昂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大道理言了,小道理也讲了,感情牌也打了,可曹昂没有想到,卢植最后还是狠心拒绝了他。
难道真的与卢植无师徒之缘。
曹昂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绪也能正常平稳的运行。等他安心之后,抬起头来,看向卢植,目光却是异常清明。
曹昂绝不甘心就此放弃。
于是曹昂对着卢植,长揖及地,重重一拜。
“先生有先生的顾忌,小子亦有小子的决心,此事不可移也。或许有人比先生博学,有人比先生喜欢我,有人想收我为徒,可是我就是想做先生的弟子。
既然先生不愿意收我,我想问先生两个问题,之前小子突然想起一个故事,便想请问先生,‘这门外之雪,是何种颜色?’”
卢植不明白曹昂怎么忽然提起此事。
“是白色!”
“也可能是红色!”
卢植让曹昂问得,一头雾水,雪怎么可能是红色的呢,他着实不清楚曹昂的用意。
这时曹昂对着卢植再拜,然后直起身子,对着卢植说道:“我其实不是一个喜欢强求之人,只是不甘心而已。我从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年轻人求道的事,卢公可愿听小子讲来?”
卢植点点头,他想看看曹昂还有何说辞。
“卢公可知西方浮屠教?”
“知之。”
浮屠教便是佛教,乃是佛陀的音译。自东汉明帝派人前往天竺求经之后,修建了白马寺,允许天竺僧人在中土传教,佛教虽非社会主流,但也非什么淫祠野教,卢植亦知之。
“一位天竺僧人在我中原传教,遇到了一个少年,希望追随于他,学习佛法。但这天竺僧人,并不愿意向此少年传教。
于是少年便跟随天竺僧人为从者,对其精心照料,形影不离。可这天竺僧人并不感动,反而只顾面壁打坐,根本不予理睬,更谈不上有什么教诲。但这少年,不但不气馁,内心反而愈发虔诚,对这僧人也愈发恭敬。
有一年的寒冬,这个天竺僧人在洞内坐禅,少年站立在洞外,合十以待。半夜时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很快,大雪淹没了少年的双膝,少年浑身上下好似披了一条厚厚的雪毯,但是他仍然双手合十,兀立不动,虔诚地站在雪地里。
到了第二天一早,那个天竺僧人开定了,走到洞口一看,少年似雪人般在雪地里站着。这天竺僧人顿生怜悯之心,便问少年‘久立雪中,当求何事?’
这少年便向天竺僧人求取佛法,希望天竺僧人能开甘露门,广度群品。
可天竺僧人却仍旧不愿意,还言这佛法‘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劳勤苦。’就是非他一个小人物可以学习的。
少年仍是苦苦哀求,这天竺僧人便言,‘若是天降红雪,便收其为徒弟’。可天上下的是白雪,何来红雪一说,这天竺僧人之言,不过是故意推诿。
但少年并不气馁,为了表达自己求法的诚意和决心,毫不犹豫地抽出随身携带的戒刀,一下砍断了自己的左臂。这血洒到雪中,立刻染得大雪赤红,仿佛如红雪一般。
而此少年强忍着疼痛,放下手里的戒刀,弯腰拿起自己鲜血淋漓的左臂,围绕天竺僧人面壁洞转了一圈后,仍侍立于被鲜血染红的雪中。
而天竺僧人最终被少年的虔诚举动所感动,收其为弟子,传其佛法。
昔人求道,敲骨取髓,刺血济饥,布发掩泥,投崖饲虎,虽历百死而其犹未悔,矢志不渝。
古尚若此,我又何不如?小子虽年幼,但不敢让前人独美于前。若卢公愿见到天降红雪才收小子为弟子,小子亦敢以热血洒便这皑皑白雪。”
卢植听了曹昂的言语,大惊失色,他虽然看出了曹昂的倔强,但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