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
僵在此刻。
章越故意向曹保正道:“保正啊!我有一事不懂,想向你请教。”
曹保正点点头道:“三郎请说。”
章越道:“我二嫂如今还是我们章家媳妇,如今二哥不在浦城,又如何再嫁呢?”
曹保正道:“可以请令君下一纸判文,两家义绝就是,弃妻在先是为不义,夫妻之情至此已绝。”
章越道:“可是保正,律法义绝七罪,哪一条是弃妻之罪?从未有夫不可弃妻,倒是有‘妻不可弃夫’之说。而今不如两家坐下来一并向令君陈明,以和离为断,如此纵不能稍稍弥补憾事,但如此说出去对于两家的名声而言也是好听一些。”
“对啊。”曹保正眼睛一亮。
古代解除婚姻一般是由丈夫提出来,称为休妻。义绝是夫家犯了过错,妻不能休夫,只能由官府来断,称之义绝。
律法上还是体现男尊女卑,抛妻衙门是不能判义绝,但弃夫却是可以休妻。章家要在这点上咬死不松口拖着官司,你押司也没办法,但和离就不一样了。
两方坐下来,本着友好协商,以和为贵来解除婚姻。比如夫家虽对妻子有过错,但未达到义绝七罪之一,同时也并非妻子的过错,丈夫休妻如此,那就是和离。
保正会意出声道:“不错,章二郎逃婚已令两家蒙受了莫大的屈辱,此事纵是拿出千金万贯也难以挽回。事已至此,还请押司为令嫒将来考虑再三啊,和离传出去好听,对于将来令嫒再嫁也是有好处的。”
赵押司看着章越冷笑道:“好个奸猾小儿,你借着曹保正的口,与本押司讨价还价不成?”
章越道:“不敢,只是我与兄长二人无处容身,还请押司先让我们在此宽住,有个片瓦栖身,或宽限则个,让我们兄弟自行将此屋典卖,至于亏欠押司的钱一文也不会少。”
章实也道:“他日我章家再宴请本城名望值人,再由我们兄弟二人当面向押司赔罪。”
赵押司左思右想道:“你先代你家二郎写下放妻书,至于定贴也一并退来。”
“好好。”曹保正一脸欣喜,当下代章家兄弟答允了。
放妻书由保正草拟。
但见保正写道: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
……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章实代章旭
至和三年五月十六日谨立此书
……
看到‘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章越不由释然,原来这话的出处是在这里,古人离婚也离得那么烂漫,还祝福前妻重新找到美满归宿。
不过‘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卺之欢’就有些套格式了,自己二哥和人家可是啥事都没干呢。
长兄如父,眼下是章实主持一家上下。
于是他就替章旭签字后。赵押司拿了放妻书在手,突眼眶微湿。这一刻他哪里是令小儿不敢夜啼的赵押司,而只是一个父亲罢了。
“我苦命的女儿,如今与这望门寡何异?”赵押司捧纸嚎啕有声。
“押司!青年才俊还多得是。”曹保正言道。
章实道:“押司,我们兄弟二人还要在浦城歇身,还望押司以后高抬贵手!”
众街坊都道:“是啊,是啊,押司高抬贵手,两家化解这恩怨吧!”
“此事就此揭过,好聚好散!”
赵押司转过身去以袖拭泪,然后道:“就此揭过,也凭地容易了。”
“此事错不在你们兄弟,而在章二郎,这账本押司会找他算。此屋可暂留给你们安身,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