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当时除了自己和薛明,大多数人读书都很认真的,师长敦促也是极严。
郭学究村塾里的童子们嬉戏打闹,少有人将读书作为认真的事。
不过村学里的父母们也不傻,郭学究的村塾胜在便宜,至少能让童子们在耕田之余有个去处,若是能学点字,学些接人待物的礼数就更好了,再不济也能把自己名字不缺笔划的写整齐了。
倒不是说爹妈们不知道‘吃不了学习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的道理,因为考读书出人头地,那真的太难了,那是官宦人家才有的事。
宋朝没有秀才,举人的功名,要将一个读书人供到进士才有回报,平民百姓哪个有这样的本钱?
而郭学究看待章越初时也是如此,他听过章越在蒙学的‘浑名’,知道他应该是读书不认真的主。本以为这一次来自己这念经学,大概也是以制举的名义,糊弄一下家里的。
这也是很正常,章越这个年纪不读书就要去田里干活。章越多半有读书逃避辛苦的务农的打算。不过当章越背下孝经后,却令他有所改观。
前几日前章实给章越带来了被褥,以及他最珍视的蚊帐,临走时又给章越塞了三百钱,让他缺什么买什么,安心学业,勿以家里为念。
章越已是读毕孝经,接着读论语了。这些日子对于章越而言,可谓是受益匪浅,不再无所事事,每一天都感觉脑子里被装了满满的东西,自己的功课也是一日一日的突飞猛进。
读书之余,章越喜欢叼着草根躺在松林里的大石头上,看着岭上的白云如此悠然地从眼前飘过,松林间空气清新令人沉醉。
不远处学究家的土狗正卧在向阳的地方,慵懒地回头舔着后背上的秃毛。
而跛奴则在村塾后开了田,每日浇水种菜。
童子们来到村塾后继续打闹,他们宁可蹲在树下看蚂蚁打架,也没用心思在读书上。山间的日子就是如此与世无争,岁月蹉跎,除了清苦一些,着实令人心静,烦扰全消。
这日被童子们的打闹声吵醒后,章越就绕着草庐散了好一阵步,在松林里做了第八套广播体操,口里有些渴回到屋里用葫芦舀水喝下。
缸里的水很凉,故而喝水的时候,章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这些惜体养身的道理,章越上一世懂得却不用,但到了医疗欠发达的宋朝,却必须拾起来。就拿走到哪带到哪的蚊帐来说,这可是南方必备。
古代多少人是死于疟疾之下,有了蚊帐即可省了不少心。至于早起锻炼身体,也是必须的,考试读书不仅是脑力活,还是体力活,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读书?
“师弟,你每日都在林中作啥?”郭林好奇地问道。
章越嗯了一声答道:“一些耕田的把式,将来读不成书,总是要回去种田的,我怕荒废了功夫,故而早起时候在林子里练一练。”
郭林闻言释然,随即又责道:“师弟,我早说过你若不昼寝,以你的天资,若肯下苦功,一定是可以……”
章越已长长打了个呵欠:“师兄好饿,不知早饭吃些啥?”
“今早吃茶汤……方才我说到哪了?师弟,师弟!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走了?”
但见章越已是走到了西屋的厨前,而学究浑家正在烧茶汤。
浑家一见章越即道:“三郎来拉,快吃碗茶汤。”
“好咧!”章越从学究浑家手里端过茶汤喝了起来。
学究浑家笑道:“你之前从县城里来,我怕你住不惯山里,哪知你却过得越来越好。”
章越哈哈一笑,其实自己心底苦,但嘴上不说。
“有师娘煮得这一手好茶汤,我哪舍得走啊!”
学究浑家眉开眼笑道:“就你嘴甜。”
章越咕嘟咕嘟喝完了碗比粥都稠的茶汤然后作势要去洗碗,还顺口道:“多谢师娘。”
“诶,把碗放下,哪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