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口水跟脑子里的水一样多,不论打前打后打中途,打输打赢打平手,都要闲着没事嘴炮一番,吃了多少亏了仍是坚持此道,又菜又爱说,看上去很难不像是单纯喜欢找骂。
但有时她也会想,他的愚蠢总是恰到好处,让人无法预料,这是否也算是另一种层次上的智慧。
“法杖?”祁执业开口,呵呵一笑:“若不是这法杖,你现在已经是一条死狗了!”
“执业。”一旁的佛乡弟子蹙眉,轻声告诫:“慎言。”
柳世愕然一瞬,随即怒道:“祁执业,你!”
“要说耻辱,你刀宗背后偷袭便不耻辱么?”祁执业跟压根没听见告诫似的,指尖在那闪耀着温和金光的东极法杖上一触而过,嗤笑道:“也是,宗风清正,一门上下都是卑鄙小人,这说不定不是耻辱,是荣耀吧?”
刀宗众人站着突然挨了个群体攻击,愤而怒视,眼底都快冒出火花。
云闲吧唧吧唧嗑瓜子:“好!好骂!”
风烨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还敢说,不要命啦!”
“不必多说,战便战吧。”祁执业并不给柳世回嘴的机会,信手勾起法杖,直直指向柳世面门,不屑道:“再说下去,就太给你面子了。”
利风一闪,袭向柳世,柳世匆忙闪躲,被削掉了一缕长发。
少年轻狂毕现,傲气直指苍穹。
强者为尊本属我,独占鳌头又何妨?
柳世气势被压了下去,面如冰霜,阴沉地快要拧出水来。
就在这对峙一刻,云闲一行人远远地瞧见祁执业视线朝这里挪来,只是眼尾轻轻一瞥,又很无所谓地移了回去。
想来他早就知道这儿还有另一波人了,只是单纯没放在眼里。
何等张狂的对手,战意爬升,薛灵秀心中豪气也被引出,折扇一碰指骨,便要起身:“真是热闹,我薛灵秀自然不能——”
他话才方说一半,脑袋一沉,就被云闲压到了石头下边,险些啃一嘴土。
柳世皱眉向此处看来,黄沙漫漫,空无一人。
薛灵秀挣脱开她的手,蹙眉道:“你做什么?”
“薛兄啊。”云闲拉着众人以一种非常不得体的姿势趴在石头下边,艰难道:“打架的时候,你不能老看着别人实力如何。”
薛灵秀:“我……”
云闲深沉:“你也得看看自己啊。”
一个医修两个剑修,拿头打吗?这种情况,混战都轮不到她,难道要上去帮柳世刮痧?
薛灵秀被按在石头后面,胸膛起伏,深呼吸了两下,到底还是没出去。
……自从让这人随行,他对这些没有君子风度的偷鸡摸狗之事,竟然耐性也强了许多。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