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答案似的,对云闲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想?”
叹息吗,安慰自己吗?福来去了另一个世界,迟早会再见面的。只是暂时的分别。或者,再去养另一只小狗……可那再也不是福来了!
酒浅浅荡在壶底,已经漫不出什么香味。
雪原之上,云闲迎着她堪称执拗的眼神,叹道:“我啊。”
终于开始落雪,雪花纷纷,落进酒壶,挂在眉梢枝头。
“虽然我没有养过小狗。”云闲一顿,坚定又宽和道:“……若是为了它这一生的幸福,我此后有多少痛苦都甘愿。”
“……”
温和的雪夜中,姬融雪面上神情似悲似喜,喉头滚动,半晌才哑然道:“是吗。”
是吗?
她甘愿吗?
……不论反问自己多少次,她都甘愿。
“为了它这一生的幸福,我有多少痛苦都甘愿……”她笑起来,雪融冰释,还是当初前往锻体门时宝船上的那句话,“好云闲的说法。”
“嗯。”云闲当看不见她眼底亮光,自然道:“下雪了,不冷吗?快喝吧!”
姬融雪笑道:“喝!”
两壶相碰,发出清脆响声,又是烈酒入喉,天旋地转。两人到底也还是来不及进船舱里,就这么喝着喝着,酒壶落地,昏睡过去。
幸好此夜慈和,甲板上人挤着人,好歹不会冷到发抖。
姬融雪不自觉间变成兽形,头埋在云闲肩上,温暖又脆弱的腹部紧贴着云闲,散发着灼热,闭眼睡去,头一次毫无防备,睡得七仰八叉,差点要流口水。
乔灵珊和风烨靠在二人腿上,也睡得呼呼作响。
薛灵秀被烈酒呛得难受,只尝了一些就感觉不对,立刻下去醒酒,现在回到甲板上,看四人滚在一起睡,本就发疼的头更疼了,恼怒道:“祁执业,你就不会叫一下,让她们去床上睡??现在像什么样?”
祁执业在角落喝酒,扯扯嘴角道:“睡一晚上能冻死不成?”
薛灵秀:“……”
以众人的修为,的确冻不死。甚至冻个三天三夜也不会出什么事,但他看着就是特别难受,来回数次,还是一边皱眉嫌弃一边拿了被子盖上。
他扯扯被角,又道:“你少喝点了。之前又没喝过酒!”
祁执业道:“少管我!”
薛灵秀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想管你是不是?你谁啊!!”
宿迟把他拎到一边,默默弯腰,把杯盘狼藉都收好,放回去,准备洗,临走只冷冷撂下一句:“小声,别吵到人。”
“……”
落雪丝丝声,洗碗的水声,轻微鼾声,两人压低的吵架声,经久未散。
姬融雪梦到了很多只手,但她这次终于鼓足勇气,牢牢抓住了其中一只。
月跟随,星伴行,船乘风破浪。
迢迢星河入梦,诉尽一曲长夜歌。
遥遥月明落身,盼不尽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