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的手指被影山步下意识合拢齿关时叼住了, 但没有多么用力,只是被坚硬锐齿咬住仍然让他稍惊,尤其是他赖以生存的手指, 在比常人更加灵活的情况下自然感知也更加敏锐。
他另一只手捏住青年的两颊, 低声道:“松口。”
而始作俑者萩原研二不由得失笑,一边道歉一边赶紧在床上向前膝行一步,跟上去从后方伸手环住影山步腰间, 托住他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肋骨稳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则帮忙扶住他的下巴,让幼驯染好得以继续进行工作。
影山步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宠物医院被人按着打针的动物一样,忍不住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把自己脸上的手全都拍开, 同时握住松田阵平的手腕把对方无辜受牵连的手掌拉开。
那只手上隐约沾了点半透明的晶莹液体, 让影山步有点尴尬,但是他决定装作没有看见。
“不用这样, 挤在一起太热了。”他抗议道, 一边忍不住舔了一下口腔内侧的油膏,尝到了古怪的味道,“这个味道很奇怪,不涂也行吧。”
“步酱……”身后传来一道拉长的幽幽声音, 带着一点埋怨和一点责备。
影山步听得后背都有点发毛, 心说萩原研二变成这样到底谁要负责。但毕竟这也是对方的一腔好意, 联想到之前这两位因为他的鲁莽行为气得半晌没给他好脸色看,似乎现在最好的反应是顺了他们的心意。
反正只是上药而已。
就是有点挤, 还有点热……
他提议道:“要不然我去洗手间对镜子涂一涂好了。”
“用你的左手涂?你怎么单手往棉签上挤药?”松田阵平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我左手吃饭还可以吧。”影山步不服。
萩原研二的声音在身后含笑道:“真的吗, 是谁把大阪烧从碗里挑飞出去四次又捡回去吃了呢。”
影山步被揭穿黑历史, 抿紧嘴角, 后背都尴尬地绷紧,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面前的自来卷青年没忍住嗤笑出声,不给面子地笑得前仰后合:“还有这事?我怎么一次都没注意到,萩不厚道啊,竟然一个人偷偷看笑话。”
“啊?别把我说得那么坏吧,阵平酱。”萩原研二盯着眼前有点泛红的耳尖,心里觉得十分可口,牙尖痒痒的,嘴上意味深长地辩解道,“我这怎么能叫看笑话呢,这叫照顾病人情绪。”
这对幼驯染嘴上闲扯的时候,手上已经自然而然地重新继续之前未尽的工作。
影山步拿他们没办法,就自我催眠道,他就是在医院病房被护士姐姐们处理伤口,只不过这两个护士是大汉。
不如直接假装在研究所被研究员当作猪肉一样包扎好了,不过其实他在那两年受伤之后都会被琴酒塞进组织控股的私立医院,倒是很少受到前者那样的待遇。
大概算是琴酒的小弟福利吧。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眼神斜飘,因为抬眼便是松田阵平那张怎么看怎么臭的脸,让他感觉他嘴里不是被自己咬伤而是被嫌疑人在牙床上安装了十来个定时炸弹一样令人如临大敌。
“还没好吗?”
他坐立难安地问了一句,结果脸颊被未来的拆弹特警用力捏了一把,对方恨恨地说道:“被你舔干净了。”
影山步干脆向后仰了仰头躲避松田阵平手上的棉签,那上边的油膏其实已经涂完,被唾液浸湿得膨胀。结果向后一仰头,便撞到了萩原研二。
“反正也会被吃掉……”
松田阵平没辙,见他确实不愿意重新涂,便把手里棉签往桌上的塑料袋里一丢,然后臭着脸转身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脸前少了个人,感觉顿时连空气都流畅了不少。
萩原研二往外挪了挪,伸手托住他打了石膏的那只手的手掌心抬起来,去给他露出来的擦伤消毒,抢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