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其他人已经不止一次因为侦探的跳跃式思维而一头雾水了。
蝙蝠侠冷静地问:“具体而言呢?”
赫尔克里没有马上回答。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失而复得的右手。手掌间仍然是冰凉的触感,好像在热气腾腾的夏日,将皮肤浸在不断翻涌着的海水里面。
潮水是不会停歇的,只有可能短暂地褪去,然后更加凶猛地扑来……‘哗啦’一声,几点白色的浪花打在挽起的袖口上,而后牢牢固定在那留下一道深色湿痕,将岸上的人吓了一跳。
海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呼唤他、牵引他。
走吧,走吧。
陆地的孩子,去到海里面吧。
短短几秒钟,赫尔克里就感到凉意从手心覆盖到了手腕。
‘海’感知到他的留意,进而战意勃发、欣喜若狂。
“正如康斯坦丁先生所说,海钓需要战士。”
再次开口时,赫尔克里的口吻变得非常笃定,“方舟掌舵人和海既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也是磁极的两端。前者会短暂地征服后者,而后者总会拿下最后的胜利。换句话说,方舟掌舵人吸引了海,战胜了海,也终将把尸骨留在海中。”
扎坦娜评价说:“像是以生命为代价,和魔鬼做交易。”
“你可以这样理解,女士,但我想这里面也有另一种解读。”赫尔克里指指自己,“只要方舟掌舵人这个对手、或者说天敌还活在世上,海就一日无法安歇——它会本能地、不择手段地摧毁能够压制住它的人,直到其中一方死去为止。”
人类能否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没有灵魂的自然造物?
一望无垠的海,包容万物的海,残酷无情的海。
海究竟是什么?
当它涌上长岸,将裹挟的一切往身体里纳入时,它在想些什么?
潮涨潮落,如同永无止境的尝试,难道岸上有着吸引它的东西?
人也想要到海里去。
古往今来,愈是发自内心恐惧的东西,人们越是想要去征服。
看不穿黑暗,于是点燃炬火。无法飞翔,就造翅膀。难以远航,便铸船帆。远古时代第一个抱着木桩赤脚走向洪水的人,也许同样在整个族群的心象世界中架起了无数或大或小的方舟。
那是人头一回见到深海,也是深海第一次见到来自岸上的生物。
借着镜面般的水面,他们看见了彼此终其一生也将战斗的对手。
——呈现出了倒影的形状。
游戏里面,隧道尽头疯人院里的陌生NPC对玩家说:“我不是在看海,我他妈是在对抗我自己,你懂吗?和我内心深处的疯狂打拳击赛。”
而他面对的是心象世界的海。
心象世界的岛屿是人类潜意识的具象。
那么无边无际的灰色之海便是潜意识的反面,是潜在恶意的集合体。
“这么说,将海关回到心象世界中的可以是任何一个掌握了驾驶方舟技巧又有足够勇气的人。”康斯坦丁质疑地问赫尔克里,“为什么必须是你?”
赫尔克里耸肩:“并非是我多么富有牺牲精神,康斯坦丁先生,具备这样大无畏情怀的英雄另有其人。最重要的是,它已经盯上我了。不只由于余温教会的老船长将身份转移给了我,更是因为海将我视作更大的对手,只要我不在深海之上建造坟茔,它就会将我视作漩涡中心、永远游荡在这。”
他在众人中间摊开右手:“凑近点还能听见它的低吟,你们要试试看吗?”
情况急转直下——对许多人来说是这样的,但不包括赫尔克里。
他正试图给自己争取‘临终待遇’:“我还是很在意心象世界的黑太阳。事已至此,能不能让我再抽口烟去看一眼?”
这个无理要求被无情地驳回了。
他们从医院转移出去,来到不干扰居民正常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