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卞清璇没管他,卞翎玉自己也不甚在意,他们从来就不会在意这点小事。这样的疼痛卞翎玉这些年也忍受习惯了。
总之天一亮就没事了。
卞翎玉烧得脑子有片刻不清明,依稀间听见了师萝衣的声音,他一开始以为不过一场梦境。他心中讥讽,若非梦境,师萝衣不可能出现在他身边。
其实这两年,他认清现实,已经极少再做这样充满妄念的可笑梦境。
他顿了顿,凭着本能与渴望,握住了那只探自己额头的手。
掌中柔荑微凉,带着女子独有的柔软。
他几乎立刻清醒了过来,不是在做梦!
卞翎玉滞了片刻,薄唇微微抿了抿,难堪地想要松开。
而恰巧这时,少女俯身在他上方,他听见她略微困惑地问:“你烧傻了吗,卞翎玉?”
这句话,仿佛一颗邪恶阴暗的种子,让他中止了原本的动作,抬眸朝她看去。
她低声喃喃道:“真的烧傻了啊,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
卞翎玉沉默着。
少女是刀修,她修行十分认真辛苦,从不因为高贵的出生而懈怠,因此掌心有薄薄的茧,但掌中仍旧是一只过分柔软细腻的小手。
卞翎玉从未这样与她和平静谧地相处过,带着一丝欺瞒的窘迫与难堪,他忍不住想她为何会来?
希冀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他的掌心微微汗湿,呼吸也加快了几分。
“你还认得我是谁吗?”她嗓音混着窗口吹进来的风,透着低柔的甜,她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我现在去给你找大夫,我们说好了,我带你看好了病,你就忘掉四个月之前那件事,好不好?”
她眼睛晶亮,眼巴巴地看着他,期待他在这种不清醒的意识中点头答应。
卞翎玉心里才发芽的种子,被生生扼死,他唇角泛出冷笑。
他自然看出师萝衣先前是心魔入体,才会来找他。卞翎玉厌恶她这种没用的自责,因为这无疑在提醒他,她有多么厌恶与懊悔先前与他发生那种事。
可是让他就此松手,让师萝衣滚出去,他又无法做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贪恋这点虚假的温情。
自他上山三年,她的目光从未分给他。他那时身子比现在还糟,几乎全身骨头碎裂,但他仍是咬牙来到明幽山,终于见到了她,却发现她的眼里只有卫长渊。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亲眼见她扑进卫长渊怀里,那少年含笑接住她。
少女裙摆翩飞,笑语晏晏,卞翎玉握紧了拳。
恶心,恶心透顶,他恨不得用世间最恶毒的言语,来掩盖自己快要收不住的嫉妒,他最终拂袖而去,眼不见心不烦!
后来,卞清璇与师萝衣争斗不断,师萝衣有时委屈得快要垂泪,有时候又对着卞清璇张牙舞爪。
卞翎玉始终只能远远看着,他明知师萝衣厌恶卞清璇,却又忍不住觉得,卞清璇那样也很好,至少在她生命中,卞清璇是无法抹去的痕迹。
师萝衣又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答应了?然后又是三年不复见?等到下次她被卞清璇气得可怜巴巴,又来自己身上发泄?
卞翎玉真想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师萝衣见他目光变冷,就知道不妙:“哎,你……”
她想要把手抽出来,又怕自己作为“铁骨铮铮”的刀修,不知轻重伤到了病人,犹疑之下,手已经被他放在了口中。
师萝衣心道倒霉,卞翎玉就算病傻了,也没忘记找自己报仇!她就说他为何拽着自己不想放手,原来是想着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她紧紧抿唇,别开头,等着疼痛到来。爹爹常教她怜惜弱者,眼前这个还是她不小心欺负坏了的凡人。算了,咬一口就咬一口吧,凡人应该就像兔子咬一口?应该不会特别疼。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