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他身上的枷锁太重太累。
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傻姑娘,江左杨真的是把她养得太好了,所有人的心都藏污纳垢,蝇营狗苟,只有她遭受了那么多,还能干净如琉璃。
这样稀世难见的宝物,他一定要好好握在掌心里呵护着,不让其余人觊觎。
江寄月还一无所知地问他:“怎么会,父母总是关心你的。”
荀引鹤摇摇头,道:“你当我无缘无故会长成这样吗?若没有他们,我可能还能自由些,也不是这样的模样。他们和江先生是不一样的父母。”
所以才会养出性格南辕北辙的儿女来,可也正正好,你往北去,我往南走,拼在一处,就是个最圆满不过的圆。
江寄月看他的眼神就有些难过。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那些异样,只是荀引鹤身上的矛盾太多,江寄月常常能从他的选择中感受到那种撕扯分裂感。
最深的印象大约就是那时候他们谈起阮籍的《大人先生传》,荀引鹤表达了他对世家的不喜厌恶,可说到自身,他又说是知罪不改。
那时候,江寄月就感觉到了荀引鹤是深陷泥沼的人,他不是不想脱困,可是泥沼之外的环境于他来说,都过于陌生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一面说这个世道容不下君子,所以他要以恶为长刃去止恶,可如果让他抛开恶,去做个君子,他就会寸步难行。
这些,在他对付林家,许家时,都是能看出来的,他不是黑,更不是白,他是混沌的灰色。是在黑暗里待久的渴望阳光,可等见了阳光又会退缩恐惧的人。
可偏偏这样的人,在外界看来,却是最正派不过的。
但要说怕他,论理该怕的,但因为他对阳光的那点渴望,又让江寄月真的可怜他,总是忍不住去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环境才能养出他这样的性子。
所以也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