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月翻过身, 抱住了荀引鹤,很紧的力道:“我知道,你的父亲并不是我的爹爹那样的父亲,如果是我爹爹那样的, 你这样对待他, 就是猪狗不如。可是都说儿子要孝顺父亲, 父亲也要爱护孩子,他都没有爱护你, 我也不要强求你孝顺, 不然那就是愚孝。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的爹爹也不是那样教导我的。”
“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很紧张, “你知道不孝是十恶之重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赦免的吧?你一定一定要把这件事藏好,千万别让更多人发现了。”
从他上床,江寄月用哭音告诉他,害怕他被活剐开始, 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善解人意都出乎荀引鹤的意料,原本他以为这样的事被发现后,江寄月会质疑他的人品,会责骂他。
可是江寄月都没有, 她最担心的是荀引鹤被发现了, 被处以千刀万剐之刑, 再三问的也是会不会被人发现的。
可能正如她所说的那般, 江左杨不是那样教导她的吧。宁公公对江左杨有养育之恩, 可江左杨也并没有被孝道束缚住, 而是从心选择了他的人生。
也就是江左杨这样的人,才不会教导出一个愚孝的孩子。
荀引鹤感激地道:“你不用担心我,卿卿,我会处理好这些的。”
江寄月点点头,就把手松了,然后正要把身子转回去,荀引鹤忙扳住她的身子,迎上去道:“怎么放开我了?”
江寄月道:“荀引鹤。”
她叫他的全名。
荀引鹤收了笑,严肃起来了。
江寄月道:“我的部分理智和情感确实可以偏向你,但我的道德不能,我……我连鸡都没有杀过,所以你打算杀了父亲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力有点太大了,我没办法很快接受,然后满不在乎地抛在一边,表现得比杀掉一只鸡还要平淡。所以,你让我冷静一下。”
荀引鹤的身子就僵住了。
江寄月冷冰冰地补充道:“你也别碰我。”
她彻底翻过身去了。
荀引鹤就这样侧躺着,还是那个怀抱她的姿势,只是怀里空了,熟悉的温暖在渐渐地冷却。
那整个晚上,两人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江寄月固执地贴着墙面睡着,执意与荀引鹤拉开距离,而荀引鹤仍旧侧躺着,打开着怀抱,似乎在随时等着江寄月钻进他的怀里。
谁都没有动过一分一毫。
次日江寄月起得很早,荀引鹤都没有起,她便起了,她跨出去时,荀引鹤握住了她的脚踝,江寄月没再动了,可是眼风也没扫过来,只是望着地面。
荀引鹤坐了起来,也没有说起昨夜的事,只是闲话般道:“今日怎样起得这样早?”
其实他能猜到,如今还在正月里,他不用去当差,酒宴都安排得迟迟的再开,那之前的所有时间自然都是要陪在江寄月身边了,可江寄月现在想要冷静,不想见到他,自然要想办法避开。
可荀引鹤光是一想到江寄月宁可去操劳一堆繁重的家务事,也不愿与他窝在小天地里谈心交流,便有些受不了。
他不允许江寄月这样冷漠地对待他。
江寄月显然也没有与人吵架的天赋,她从前总是单方面地守着沈知涯的冷落,她知道那样不好受,所以即使现在心里还有些疙瘩,可是荀引鹤这样好言好语,她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只能说:“有事要做。”便打算把脚抽回来,但荀引鹤握得很紧,踝骨都能感受到疼痛了,好像除非她的腿断在那,否则她就别想离开了。
江寄月道:“你放开。”
荀引鹤道:“我们谈谈可以吗?”
江寄月抿住唇。
荀引鹤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神色,道:“卿卿,你还想听一些我小时候的事吗?有些我还未与你讲过,所以你可能没法很彻底地了解我父亲的为人。”
江寄月听到这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