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往他头上砸。 旁边的人都来拉她,她也还不肯住手,把拿来伤人的一切都大力扬出去,一改往日的温柔,嘴里不停地叱骂着。 蓄意伤人事件可大可小,当然最后也是由她哥哥去妥善处置的,赔了人一大笔钱才了事。 过了几天,林翊然问起她原因,她疑惑地看着他说:“我不去上班,是因为工作太累了,你胡扯什?难道你养不起我吗?” 她这样说话,林翊然自然不便再多言,在物质方面,他还不曾短过他的妹妹。 林静训还被邻居投诉,说她总在凌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分贝大到一整栋楼都听得见响,严重干扰大家的作息。 可当片警来她交涉的时候,她只会缩在墙角拼命地摇头。 警察也摇头,看着多正常多漂亮的一小姑娘,怎这疯? 苏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难道你总是睡不好觉吗?” “打从高那年,林鄄晚上进了我的房间开始,我没怎睡着过了,睡上四个小时都算好的,也还总是做梦,到后来我都有些害怕睡过去,睁眼等天亮。” 她灰败地摇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又异样凄迷。 从她高二到现在,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十年时间,千六百五十天,她说她没有一个晚上睡好。 苏阑忽然想起来自己曾问过她,怎去容院总是优做眼周护理,原来是为了遮住浓重的黑眼圈。 因为眼睛的疲态掩盖不住,会流露出一个人深夜里最真实的情绪,也难怪她眼妆那拿手。 苏阑咬着样变得毫无血色的嘴唇,“晚上都梦些什?会让你那害怕?” “说出来真怕糟践你的耳朵。” 林静训苦笑了下,还是告诉她实情,“一开始总梦见林鄄涂到我的脸上,我那跪着,一边狗哭一边道歉,醒来的时候枕头湿着,甚至嘴里都是那股冲不散的腌臜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内开着暖气,可苏阑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咬着牙关问,“林鄄的这个,是真实发生过的吗?他竟这的......” 林静训点点头打断她,“我早说了他不是人。” 苏阑眼眶发酸。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子,万事万物都还懵懂的年纪里承受着这些,真不知道她怎熬过来。 “最近几年跟了林翊然,又常常梦到他把我剥光了绑起来,吊在黄金屋那颗粗壮的榕树上,千人来瞧万人争看的,而那畜牲抱着手站在人堆儿里,任凭我怎叫喊都无人救一救我。” 林静训说完这些的时候,眼尾已滢然泛起了泪光。 苏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时抖得厉害,她判断得出来,林翊然给她带来的悸怖远比林鄄深。 林鄄至多是让林静训觉得恶心,而林翊然这个王八羔子,在她心里埋下了颗恐惧的种子。 多年来他用他卑劣的作势将这颗种子浇灌成参天乔木,根茎盘根错节扎在林静训的心底,而枝桠条椴一种面目狰狞的方式争相冲出她的体。 否则不会如惊骇的意象,呈现在这个弱质姑娘的梦里。 “情于而形于言,言不足故嗟叹。” 苏阑怎都想不到,自己第一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