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开始没日没夜地守着‘万象镜’。
他要知道时雾究竟找到了什么法器,他要知道,时雾这三百年来到底去了哪里。
“三百年前,你还愿意救我的,你……你对我,也没有那般厌恶至极的,对不对。”魔尊扶着镜子,看着里面打水的人,很轻声地问,“你还会给我打水,你还,还日日于我在一起,你知道那是我,是不是,小茸,你……你对我……”
魔尊紧紧握着那颗十色珠。
深吸一口气。
“没事,你不要我了也没关系。”
他唇角扯出一点微末的笑意,像是自嘲,又像是坚定,“我要你,我只要你。你知道的,三百年来,我都只喜欢你。”
镜子里的少年不得随意动用仙法。
提着水桶的脚步微微踉跄,他便捏紧了手里的十色珠,恨不得钻进镜子里去替他搬水。
然而少年还是一下摔在河岸边的泥地里。
他擦了擦脸。
又打起一桶,慢慢地往洞府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迷路了。
曾经根本辨不清从洞府去往河流方向的小鹿。
渐渐地已经轻车熟路,再不会走错。
曾经画不出阵法。
现在也随手可召。
因是果,果是因。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救下过去的我——竟会是现在的你。”魔尊看着独自一人走在密林中的心上人,伸出手,碰到的却是冷冰冰的镜面,“所以,仙族将你送来和亲时,你根本就没有救我的那段记忆。”
“我将你关在寒牢里整整三天,你也根本……无从解释。”
魔尊拿起那块喜帕,他已经整整十天没有出过长生殿寝殿。
每天就只会守着这面镜子。
好像他陪着他在这里看,便算是与他同去同归了。
“你的鹿角还疼吗,仙元我都为你修复了,打水这种活儿,你怎么不用仙法呢。”魔尊看他手心摩擦出一道红痕,喃喃地又对着镜面问着。
里面的人永远也不会回答他的。
到后面。
魔尊竟咬牙切齿地怪起了镜子里另一个‘自己’。
“混账东西,你不过是灵脉尽断了,又不是死了。怎么还要他独自一人去河边打水!”
“你这双手脚是断了吗!”
莫名的嫉妒竟从心底漫出,惹得他心绪难宁。
原来三百年前的他竟是这么一副样子,真是狗看了都嫌。
也只有小茸那般好脾气的人,才愿意这样看着他这张冷脸,照顾他整整一个月那么久。
不仅如此。
这个废物‘自己’竟然还开始随便捡起一个木棍就要时雾教他阵法。
不是。
你都瞎了,他就算画一百遍,你也根本看不清啊!
怎么学!
魔尊看着镜子里的那少年就火大,可偏偏那仙鹿脾气好得很,他问他就教,玄衣少年明显就居心不良。
非得借着‘看不清,只能抓着我的手学我才能学会’的由头,从跟后面紧紧挨着时雾站着,一低头下巴就能蹭到对方的耳朵。
呼吸都喷洒在那仙鹿的脖颈处,唇角还带着点不易察觉地笑意,越弯越深。
那只笨鹿被占了便宜还半点不知道。
教得还无比认真。
“还是没学会,不然……再来一次吧。”
“……哦。”
魔尊眼皮猛地一跳。
他真是险些忘了,原来当初他就是为着这个,一遍一遍地向时雾学习阵法的。
分明是他自己做过的事情,可如今从镜子里再看一遍。
他却开始莫名地有些心梗。
这明明就是属于他的,三百年后的鹿!凭什么被你一条三百年前的龙搂搂抱抱!
是我好不容易,打上仙族,才迎来的鹿。
是风风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