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九岁的兄长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不必,你今日便可随我去御书房拿。”
他费心养大的姑娘,凭什么便宜别人?
扔下这话,他先一步离开。
依依略有些愣神,待他走远,扭头看向默声,“你留在这等我,我去拿给你?”她对弟弟总是很有耐心,甚至还带着戏谑的笑。
默声对她的戏谑视而不见,神情冷寂,摇头道,“依依,我不想要了。”
“那可不成,我那书册里有许多注解,于你而言事半功倍,”依依揉了揉鼻子,“要不你先回去,我明日给你也成。”
默声看着说一不二的依依,终是没有反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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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晏这一夜与燕翎在温泉池泡浴,上了些年纪,她越发懂得保养自己,明明年过四十,面颊犹然嫩得能掐出水,此刻她罗裳轻解,姣好的身段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她玉臂搭在他双肩,眼眸波光潋滟,“你今日心情似不大好?既是不好,又拖我来此处作甚?”
微醺的热浪很好地遮掩了住水下那片旖旎,燕翎缓缓睁开眼,对上她酡红的双眸,覆在她腰间的手重重一掐,嵌的更深了些,宁晏断断续续抽着气,趴在他胸膛不敢再吭声,
燕翎眼神愈深,嗓音亦是发冷,“裴樾那小子怕是没安好心。”
宁晏屏住紊乱的呼吸,轻声问,“什么意思?”
燕翎寒声道,“前几日我在官署区听得风声,说什么上回他在梁园选秀,与一小太监厮混在一处,今日我无意中经过勤政楼,见前面扎了一盏巨型灯楼,一问才知是工部尚书奉旨而为,原本也没什么要紧,可我仔细瞧了那灯面,你猜上头画着什么?”
宁晏明眸眨巴问,“什么?”
燕翎想起来犹然不解气,咬牙恨道,“上头嵌着十二幅画,当中还有一幅《九章算术》,我一眼就瞧出是依依那小混账的手笔,你说今夜七夕,他整这么大灯盏矗在人前是何意?”
宁晏听明白了,趴在他心口咯咯笑了起来,
燕翎见状脸色发青,“你笑什么?你女儿被人觊觎,你还有心思笑?”
宁晏有意无意摩挲着他滚动的喉结,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带着几分狡黠,“我看你担心女儿是假,嫉妒陛下比你会讨女孩欢心是真。”
燕翎被戳破心事,俊脸有几分害躁,“胡说。”
默了片刻,又道,“咱们燕家不能再出一位皇后,此外,他与依依不合适,依依当真要嫁,也是嫁默声那样的孩子。”
宁晏抿嘴一笑,“我的阁老大人,您好狠的心,您自个儿喜欢默声,便偏袒他。”
“就事论事,若是二人当中选,我倒是乐意选樾儿。”
“为何?”
“你摸着良心说,是你待依依好,还是樾儿待她更好些?”
燕翎不做声。
宁晏又道,“当初若无你,我即便有才,也无法开禁,他于依依亦是如此,若非他是皇帝,我是毫不犹豫,可偏偏又因为他是皇帝,依依才能推行国政,我说一句戳心窝的话,哪怕是如今的你,也不可能像依依这般轻而易举实现自己的构想,但依依可以,因为裴樾毫无保留地支持她。”
燕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你这是同意要这个女婿了?”
宁晏摇头,“非也,我希望依依一辈子自由自在,只是眼下陛下既然起了这个心思,咱们多思无益,该想想如何应对。”
燕翎将她往怀里一搂,让二人贴得更紧密一些,“你说,我听着。”
宁晏听出他语气不快,干脆要从他身上下来,燕翎不肯,非按着她不动,宁晏只得随他,
“自太后过世,陛下一直视我为亲人,倘若拒绝他,必定伤了这份情面,我的意思是,孩子的事咱们别插手,依依是个有主意的,即便要碰壁,也得他往依依那儿碰,你可别去当那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