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烛火一灭,橘黄糖纸在月光之下,显出琉彩。
正是苏念栀给谢妄清的橘子糖外纸。
谢妄清摩挲着手中的糖纸,眸光则落在了将自己裹成圆粽的苏念栀身上,他低声细语,话音微沉。
“变成狐狸,挤一挤......”
“难道你不讨厌狐狸吗?”
*
“好痒......”
苏念栀睡梦之中,总觉有什么绵软的东西攀绕而覆,而她又最是怕痒,平日里旁人戳点她小臂一下,都令她浑身一颤。
何况是更为敏感的脖颈。
明光透过瓮牖罅隙而窜入室内,披落于女子的粉面上。
她黛眉略然攒拧,呼吸渐重,两颊像是吃醉了酒一般。
而在其脖颈四周,则有一圈白绒长尾环绕。
苏念栀气喘微微,她轻启双眸,却被眼前之景所惊。
月白光辉将内室映亮,将才一直抚弄她脖颈的并非是旁物,正是一条......
“狐尾?”
苏念栀攥住了不安分的狐尾,就着狐尾看向其原主。
那本该躺着谢妄清的床|上,此时哪里还瞧得见少年清朗的身影?
只有白晕浅光之下,躺在被褥上的白狐。
苏念栀眸中流出惊色,唯见白狐全身呈一半圈之状,洁白的绒毛在月光清照下,泛着泠泠之色,那长软的狐尾四散,足有九条,随意搭放于床被。
整个床被皆被狐尾所占据,如白净的绒毯。
像是察觉到了苏念栀的异动,本是半头埋进狐尾内的白狐,散开了挡在脸前的狐尾,一双微扬的眸子里,如水流波,却又隐匿着肃杀。
果然还是怕狐狸吗?
谢妄清虽因妖力减退而化为原型,可仍是能如常人一般思考。
他见苏念栀呆愣于原地,只当她是被自己的狐妖之身所惊。
“原来她也同常人一般无趣啊。”
谢妄清眼帘微动,显出嗤色,可已经化为白狐的他再做此举......
落在苏念栀的眼中却成了像一只在朝主人示好的小狗,正等着主人抬手轻抚。
室内久久未有响动,等到谢妄清身旁的两道白光减弱时,终传出一道惊呼。
“太可爱了!”
谢妄清两耳一垂,被苏念栀的高呼所惊。
她竟拿“可爱”二字形容他,当真是荒唐!
“这也太好摸了吧!”
苏念栀早就忍不住了,见着谢妄清身旁有微弱的白光本还不敢动手,白光散褪后,立时双手攥住了毛乎乎的绒尾。
似是还不尽兴,苏念栀干脆大步一跨,翻坐在了床上。
“你不准上来!”
谢妄清此时仍可如往日一般言语,然化成白狐的他妖力尽失,压根儿敌不过苏念栀。
“你怎么这般小气,摸一摸尾巴怎么了?”
苏念栀唇边漾开朗笑,一双小手被毛绒轻软的触感填满。
她掐了掐谢妄清的绒尾,又顺着其后背的绒毛往上翻弄。
谢妄清本想反抗的身子骤然一顿。
女子柔荑微抚,自他脊背处竟翻然一股酥痒。
而此种酥痒并不让他推拒。
“别碰我。”
谢妄清微吟而言,嗓音凝滞,此时他妖力尽失,旧伤复发,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
“我不仅摸你尾巴,我还摸你的爪子,我还摸你的耳朵......”
“我还......”
苏念栀将谢妄清整只小狐狸的身子都翻了过来,两手不断地抚弄其绒毛,却在碰到一处时僵凝。
她好像碰到......
不该碰的地方了。
要命......
适时,谢妄清也艰难溢声,还带着哼唧泪音。
“你不准碰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