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
他心下一番思量后,缓而仰首看向祁成毓。
“祁成毓,你喜欢那猫妖珈蓝,对吗?”
祁成毓本还挂有浅笑的唇角瞬时便隐去了浅笑。
“是又怎样?”
“你是妖,当知晓人对妖的怨念有多大。”
祁成毓如同魔怔了般,死死拽住了苏念栀的衣角,将已然快晕厥的苏念栀从地面提拉而起。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
“珈蓝是猫妖的确不假,当年我祁家广散钱财,为漆吴县祈福,去了漆吴山,可大雪封山,一道来的众人弃我而逃,正是珈蓝将我从山中救出。”
“而那些人呢!竟将珈蓝刺死!”
“珈蓝幻化人形后,便一直居于我府上,对漆吴县百姓哪有阻碍?”
“不过是有一日她去了赤河,变回了半妖之形态,却被漆吴县的百姓所扒皮,最后尸骨沉入了河底!”
“我只能同河妖做交易,将珈蓝仅存的灵核藏入了宝玉内。”
祁成毓言语之间,藏着厉色。
而两目之中,却渐渐滚落了清泪。
“珈蓝究竟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显出了猫尾,显出了猫耳便要被人剥皮刺死吗?”
祁成毓忽而仰天长笑,扣着苏念栀的手逐渐收紧。
此刻的苏念栀浑身绵软,难以喘气,她微微偏了偏头,双目蒙影,却照进了谢妄清的身影。
“谢妄清,你也是半妖。”
“难道就没受过旁人的嗤笑?”
“没受过所谓有情义的人的排斥讥讽?”
祁成毓声音落凝,起初还唇角蕴笑的谢妄清面覆阴云。
“谢妄清......”
苏念栀呢喃出声,可细弱的声音却被祁成毓的笑声掩盖。
她曾在记忆碎片中看到过幼年的谢妄清。
那时的谢妄清便是被众人嗤笑的半妖。
被人抢了母亲留下来的糖葫芦却也只能跪地将竹签挖出。
被老鸨养在青楼,当作男倌儿,却因不肯陪高官贵客而被虐打。
仅仅因为他生得与常人有异,便这样吗?
祁成毓像是察觉到了谢妄清眼中一闪而过的沉云。
他乘机继续笑道:“谢妄清......”
“所有的人,都厌恶珈蓝这种半妖......”
“自然也厌恶你这种狐妖不是吗?”
“不是的......”
苏念栀细语而言,却无人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匍匐于地,衣领被祁成毓紧紧而拽。她使出极大的力气才睁开了双眸,又轻轻眨了两下,才使得目中复归清明,而并非是一团云雾。
启眸的一瞬,便倒映出谢妄清的长影。
他持剑端立,浅淡微光倾落于其面,覆了一层暖光,衬得他比平日更温朗。
一双微扬的桃花眼里虽仍如从前一般蕴有笑意,但却藏起了狠厉之色。
苏念栀想要高呼出声,却只能艰难从唇边溢出一句话来。
“不是的......”
“不是所有人......”
“都讨厌半妖的......”
苏念栀并不觉着半妖与人有何异,至少她去过谢妄清的童年,起初的谢妄清也并非是想沙人的妖狐。
而是......
无尽的谩骂和斥责将谢妄清变成了一个以沙戮为乐的妖狐。
只可惜,苏念栀的话音实在是太小,并不能让谢妄清听见。
她只能看见谢妄清微扬的笑眼中倒盛出烛光明火。
“既然所有人都厌恶半妖,可我瞧谢公子对这两位姑娘倒是藏有真心。”
“现在,谢公子选一个吧。”
“若你选了苏姑娘,便可与苏姑娘共度春夜,而我则会沙了扶翎。”
祁成毓边说,五指嵌入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