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语之时, 离苏念栀不过半指之距,暖息就在他和苏念栀的身前流散。
苏念栀喉间一哽,耳根微微有些发热, 她抬手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谢妄清, 转身不言一语, 只顾着埋头喝那虾仁粥。
而当苏念栀埋头喝粥时, 谢妄清目中的笑意却渐渐被敛退。
苏念栀喝下了那含有子蛊的虾仁粥,而控制子蛊的母蛊则在他自己的體|内。
只要他想要苏念栀做什么,母蛊便会控制那子蛊,子蛊则会控制苏念栀的举止。
“真的能让她一直留在这儿吗?”
谢妄清看着苏念栀, 轻声呢喃一句, 他的手中还摩挲着那用玉奴的头骨雕刻出来的骨花。
“我吃完了, 谢谢你给我备下的虾仁粥。”
苏念栀旋然起身, 将碗端起:“对了, 陆明怀说这鸿福客栈有汤泉,让我找个时间去药浴, 受的伤会好得快些。”
“他让你也找机会去试试, 他起初选这家客栈便是做了这个打算的。”
苏念栀说完, 便打算离去, 谁知却被谢妄清唤住。
“怎么了吗?”
苏念栀端着碗, 看向拦在自己身前的谢妄清。
谢妄清的神色极其认真,可话中却夹带疑惑。
“不是要一起药浴吗?”
谢妄清边说边替苏念栀推开了门, 还不忘拿起自己干净的中衣。
苏念栀看着谢妄清一系列的动作, 方才顿悟。
“这客栈的汤泉是男女分开的, 我听闻今日来的客人多, 汤泉也被占满了, 你应当只有明日才有机会了。”
“况且, 我什么时候说过......”
苏念栀的话音突然向下一沉,她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转身避开了谢妄清,绕出了房门。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一起’沐浴了?”
“总喜欢在句子里乱添成分。”
苏念栀垂首敛眸,朝着木梯而去,唯独剩下谢妄清一个人站在门槛处。
他扣在门框上的手不断使力,硬生生地在门框上划开了一道小口方才停手。
“原来不是一起去药浴啊......”
*
薄烟环散,素纱照影,腾起的水雾积聚成珠,顺着纱幔而落,又滴落回了汤泉内。
苏念栀将陆明怀给她的药包放进了汤泉之内,方觉浑身的疲惫都在此刻消散。
此前长乐将她带走时,身上落了无数的伤痕。
苏念栀想到此处,两颊的绯色愈甚。
她再度忆起谢妄清吃醉了酒来寻她的那夜。
谢妄清就抵靠在她的身前,白狐覆在她的伤痕处,经由他的一番抿|舔,伤口全都复原。
然而伤口虽然复原了,苏念栀却仍觉浑身酸疼,直到现在泡在这汤泉内才稍觉舒适了些。
“可是为什么那夜我没有推开谢妄清呢?”
苏念栀靠在石壁一沿,垂首凝思。
四周陷入静谧,苏念栀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可随着她的呼吸声一道而来的,还有自己左心口的“咚咚”声。
“怎么跳得这么快?”
苏念栀抚上心口,脸颊的红色并没有消退,反倒因为氤氲的热气而又深了些。
左心口越来越清晰的跳动声让苏念栀头部的疼意也不断加重,她合上双眼,打算靠在石壁休息一会儿,暂时摈弃这些繁杂的思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睁眼。
苏念栀正欲穿衣起身,可在一旁的衣篓里翻找了几遍也没发现自己带来的小衣和换洗的衣裳。
“去哪儿了?”
“我记得我不是带过来了的吗?”
苏念栀甚至将竹篓翻倒了过来也没有瞧见自己的衣裳,只瞧见了自己的通灵玉。
她皱了皱眉,将通灵玉拾捡而起。
通灵玉散开明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