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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是岩石。”卫景明往上游走了一段对他勾手:“这儿水浅。”
一块大岩石静卧在水底,卫景平抱着葫芦爬上去,缓流的溪水从他脚趾间穿过去,在水中游弋穿梭的小虾米似乎轻轻地啃了他一口,极轻忽的痒意让他通体舒泰,再放松不过了。
正享受着呢,忽然眼前天空一阴沉,一只蒲扇大的翅膀朝他罩了下来,卫景平耳边想起来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老四——”
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卫景平呆了一刹那。
电光火石之间,“咻”的一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眼瞧着伸出锋利的爪子都钩到他面门上了,却骤然一个下栽葱掉进了水里。
卫景平眼晕地看见那是一只鹰科雏鸟,眼睛锐利凶残,此刻一双翅膀被铁叉贯穿,正不服气地扑棱着呢。
是卫景明眼疾手快,看见它俯冲下来,夺过卫景川手里的鱼叉就掷了过来。
“小金雕啊,”袁头儿扎了个猛子过来提起它:“嘿,这就是后山那母雕孵的崽子吧。”
有一只体型硕大的母金雕在后山落户好几年了,近来时常见它嘴巴里衔着东西飞回去,想必是窝里有幼雕。
卫景明过来抱起卫景平:“没吓着你吧老四?”
卫景平摇了摇头,受了点惊而已。
“兴许是见卫四皮细,它想着咬一口尝尝鲜,”张大宝笑道:“咱们皮糙肉厚的,从来没招来过金雕。”
“卫老大这准头没谁了,”袁头儿啧啧两声:“正正好贯穿金雕的双翅,叫他没一点儿办法伤人。”
还伤金雕伤得不重,有这准头何愁拉弓射箭不百发百中,他练一辈子都未必能赶上。
说着,他就要将金雕扔出去摔死。
“袁大哥,”卫景平生出一丝恻隐之心:“能不能放了它?”
这鸟看上去才几个月大,兴许把这里视为自己的地盘见有人闯入不爽就愣头愣脑地冲上来了。
可见有多缺少社会的毒打。
袁头儿犹豫了下:“它被咱们几个拎过,放回去母雕也不会要它了。”
不是饿死就是被别的猛禽吃掉,都是个死。
卫景英这会儿从它手里接过来道:“要不带回去给治个伤养几个月再放回去?”等长大了不靠母雕也能活下来。
袁头儿将金雕丢给了卫景英:“拿去。”
卫景英将鱼叉从金雕的双翅取出来的时候,它恶狠狠地一个回钩,险些把他的手臂抓烂,却被他捏住爪子制服动弹不得:“看我以后怎么熬你。”
他的语气可比金雕凶狠多了。
说完提着金雕走到岸上,将衣服拧成绳,结结实实捆住金雕扔草地上了。
直到他们玩尽兴了,才提着小金雕往家里走。
晚上睡觉前卫景平盘点:他们出去玩了一趟水,回来以后家里就多了一只小金雕。Www.52GGd.Com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上林县总没有动物园之类地方的可以送养吧,能叫小东西先活着就行。
他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金灿灿”,当时那小金雕乜了它一眼,可能嫌难听。
不过卫景平没有饲弄的心思,那天他回来就找孟氏问了问,请她打听个靠谱的大夫,有机会了去给姚疯子瞧瞧,看看那疯病还有没有办法治好。
孟氏答应他四处给问一问。
眨眼到了六月初一,是他到白鹭书院去报到念书的日子,早晨天才蒙蒙亮,卫家已经开始热闹上了。
卫长海从外面买了丰盛的早餐,把在上林县的同袍和卫长河一家请来吃饭,阵仗很大,让卫景平不由得担忧是不是待会儿这么多人都要一路把他送进白鹭书院。
卫景平心情复杂,说不清是惆怅还是单纯的对于早起的怨念,闭着眼睛往刘婆子给他端进来的清水里扎。井水冰凉,炸得他瞬间没了睡意,他洗了把脸,忽然想起:“家里有擦牙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