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劫父济贫的大孝子!
他一下坐直了身子,欣赏地朝人看去,“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赵辛…啊不,赵帅。”赵辛蒙扫过题面的第一句话,诚惶诚恐地回复。
宁如深微笑点头,“你不错。”
赵辛蒙顿时激动得脸颊涨红。
其余考生心神大震!大家都在正儿八经地扯皮,偏偏冒出这么个“大无畏”的二百五,岂不是把他们都比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纷纷跟风改口:
“此言甚佳!我爹愿掏两倍的钱!”
“替圣上分忧是臣子的本分,我全家都愿捐款救济两江百姓!”
有考生一时不察落了下风,干脆咬牙一狠心,“我…我把祖上的积蓄全捐出来做水利!”
眼看这群世家子个个成了菩萨下凡,宁如深简直要抚掌赞叹:
没错就是这样,都给我往死里卷!
万恶的封建主义只能用万恶的资本主义来打败。
…
两刻钟时间终于到了。
面试结束,一群官二代人均志愿捐出一座祖宅。
宁如深悠悠靠在椅背上,望着场中面色忐忑、仿若等着死亡宣判的众考生——尤其满脸颓败的庾迢几人,和善地笑了笑。
随即说出那句老生常谈的话,“回去等消息吧。”
“是,宁大人……”
众考生脚步不稳地散了,像是来历了场大劫。
宁如深在座位上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起身朝考场后方走去。
考室背后是供监临督察的房间。
他刚掀帘进了门,就对上一帮阵仗——
宫人侍卫静候在两侧,德全挎着拂尘朝他眯眼直笑,而属于监临的位置上则坐着当今圣上,李无廷。
竟是圣驾亲临。
宁如深愣得脚步一顿:?
李无廷坐在位上,气质稳如巍嵘,冷俊的面上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朝他看过来:
“宁卿,过来。”
“……”
宁如深咕咚一下,磨蹭过去。
他蹭到李无廷跟前站好,“陛下。”
李无廷抬眼道,“宁卿这面试的法子,是从哪儿来的?”
宁如深诚实感叹,“是万万人卷出来的邪恶成果。”
李无廷轻笑,“的确邪恶。”
他顿了下又问,“卷是什么?”
“就是…”宁如深想了想,简洁明了,“臣的反义词。”
李无廷若有所悟,“过于勤奋的意思。”
“……”怎么,他是极其懒惰?
宁如深眸光一下幽幽的。
李无廷对上他的视线,忽而弯了下唇,“朕说笑的。”说完起身,越过他朝门口走去,“正如宁卿先前所言——如鱼争饵。”
宁如深望向李无廷的背影,忽然觉得人有种俯瞰般的清醒。
除了污蔑他美好的品性。
“呲呲……”德全躬身跟上,同他呲气暗示:还愣着干嘛,随圣驾呀!
宁如深便宽容大度地跟了上去。
·
出了考场,其他考室面试还没结束。
只有宁如深花两刻钟超度了一帮官二代,其余考场则还有很长的考核时间。
宁如深,“陛下要去旁听吗?”
“不必了。”李无廷目不斜视,“翻来覆去也不过是些经书策论而已。”
宁如深又看了他几眼。
所以你是特意来观赏我演出的……
“看什么。”李无廷瞥道。
宁如深表功,“这事,臣是不是办得不错?”
身侧落下一声哼笑,“净是胡来。”
宁如深:懂了,意思就是办得很好了。
…
几句话间已经出了贡院。
两人的马车都停在院门外面。
宁如深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