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站在那个眼熟的位置,一前一后分毫不差,蒋逢玉决定为自己找一个死友,这里人不多,枪手一定很好瞄准方位。
越靠近那里,蒋逢玉反而心里越发轻松,大概是因为知道死事将近。
真不知道之前为什么要对晋留宁的出现那么紧张,也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费劲巴拉找他的个人资料企图规避风险反杀,晋留宁那厮愿意出钱出力干掉她,这岂不是正遂她意。
蒋逢玉这时候豁然开朗,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甚至有兴致盘点自己本可以抓住但错过的机会。
如果星期八花圃爆炸那一晚她没有救下储姮宇,而是和他一起被炸成片;
如果乔明时被袭击那一晚,她在目睹真凶袭警逃脱时就站出来大声喝止;
如果在凛阳河路收监厅那三天,她变着花样招惹各路社会渣滓英勇作死;
只可惜没有如果。
“太消极怠工了。”S001鄙夷道,“如果所有人都抱持着这样的工作精神,谁来把公司做大做强。”
“谁爱做谁做。”蒋逢玉也鄙夷道,“反正我就拿这点血汗钱,何必操||霸总的心。”
她一边胡扯一边逐步靠近酒水台,蒋逢玉听见了储姮宇和程美年的对话片段,储姮宇声音很轻,但带着嘲弄。
“你和我说这些,意图是什么?”他推开手边已经空了的矮脚杯,手指在绣着天鹅的丝绒缎布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是个废物这件事,我自己难道不清楚么?秦周悯睡了我这么多年,她难道也不清楚么?”
程美年正侧对着她,看表情还很温和,酒窝正陷在腮侧,眼睛弯起的样子狡黠而灵动,说出口的话却并不动听。
“你既然有自知之明,怎么还敢留在她身边。”
他虽笑着,握着圆底酒杯的手却用力到青筋突起,似乎正竭力压抑着负面情绪,“帝星的储君需要能上台面的配偶,而不是一个跳梁小丑。”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模仿顾名尧的原因吧。”储姮宇点了点头,“怎么,觉得自己像他多一点,秦周悯就会多看你一眼了?”
他失笑,“可惜秦周悯不吃你这一套。顾名尧那样的她都不要,你觉得她会要一个仿冒品?”
?不是,又在讲什么东西了。
蒋逢玉屏住呼吸偷听,有那么一秒她忘记自己其实是来找储姮宇一起等死的。
让她捋一下,所以这意思是程美年根本就对秦周悯产生了畸形的依恋。
他爷爷的,就感觉这小子说到那枚胸针时表情和语气都怪怪的。
讨好?恐怕恨不得把自己讨好到他继姐的寝床上去。
程美年抿紧了嘴唇,没过两秒忽地重新出声,“你怎么知道她没要?”
“你以为我的第一个临时标记是谁给的?”程美年的脸色松快下来,“你把自己想得太特殊,但实际上”
见鬼了,怎么他一个alpha还能被临时标记了?
要不就是程美年在撒谎,要不就是秦周悯玩得花。
“打扰一下。”蒋逢玉松开腕表,她在心里默默倒数秒数,随后打断了这场辣耳朵的对话,储姮宇看向她时脸色仍旧苍白,但眼睛亮了起来,跟看见救星似的。
程美年的脸阴了下来,不过只有短暂地一瞬间,他重新做好表情管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闲聊似的开口:“美昔说是你找到了我的胸针,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没事不用谢,你能回避一下吗?”蒋逢玉不顾程美年脸上迅速切换的表情和虚情假意的礼貌问候,径直开口道,“我有点事想找他聊聊。”
很好,大概还有三十秒。
如果枪手已就位,那现在枪筒瞄准镜里应该已经出现她的身影了。
“别动,你就站那儿别动。”蒋逢玉扬手制止储姮宇,她开始计算方位,如果她的枪手没能找到她,那她没准还能给储姮宇挡上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