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可那些同你商议的工匠该是能也给证明的。”
他点点头,“没错,可问题就是,这批匠人是我母族选来的,工部人手不够,便从民间选了一批。同我商议的匠人也只有两位领头的。朝堂上,我母族的敌对方一口咬定,说匠人乃是我母族派来的,人证不足为证。”
“两边都有人证,父皇勒令我不得插手,让大理寺彻查,可最终什么也没有查到,父皇大怒,大理寺上下全部降职,清理,大换血。”
“至此,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件悬案。而皇弟也因此性情大变,阴晴不定。纵使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调查,可这么多年,却仍然一无所获。母后也因此事郁结于心,前两年也撑不下去,丢下我们撒手人寰。”
他似是终于将心底压抑多年的往事吐露而稍稍疏松那么一刻,眉角微微展开,似有微风拂过。我抬起脑袋,正好瞧见他有七分神似师父的侧脸眉眼,但这一刻,我却突然觉得,他好像并不像师父,不仅仅是容颜好像不那么像了,似乎,还有其他的什么。
我不知如何安慰他。我这十五年都是与师父住在一起,除了唯一一次的死别,我并不曾体验过人间的爱恨情仇,不大明白那些感受。
无法感同身受的事情,自是无法说些虚伪的话去故作安慰的。
索性,我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他,“这是我师父的酒,人间难得,你便多尝两口吧。”
他接过酒杯,细细的轻啄一口,随后问我,“瑶瑶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双手撑起下巴,趴在石桌上。脑子里浮现师父往日里的桩桩件件。
他永远有一张不会老去不会有岁月沧桑的美的如同画中的少年的脸。
他永远满腹经纶无所不知,似乎这世间没有他不知道做不到的事。
他的性格随性张扬洒脱不羁永远面如春风。
不同于谢程锦的温润如玉,也不同于第五异的沉稳大气,他如同这世间被风雨侵蚀过后任然熠熠生辉的明珠。
“师父,无人可及,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