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的声音!
羡泽猛地弹起来:“是地陷了吗?还是说有陨铁巨物陨落,这是他们来袭了吧。”
弓筵月并不吃惊,云淡风轻的拢了拢衣衫:“来了。”
震动还在持续绵延,她一时无法辨认震动的来源。
羡泽抚了一下衣裙,快步往外走去:“我去看看。”
她大步走出神庙,脚尖踩在台阶上,龙尾隐匿在衣裙下,向四周望去。
夕阳即将坠落的余晖铺撒大地,在乌叶卡周围的茫茫草甸,忽然突兀出现了十几根莲花座圆形石柱,破开原野从土中而出!
这些石柱明显不是伽萨教或西狄的风格,雕刻与基座都是中原形制——
震动还在持续,而这些石柱还在不断延伸向空中,羡泽渐渐注意到石柱并不是光秃秃的,上头有着刻印的文字,竟然全是诗句,句句狂妄:
“尽西风,斩云雨。”
“与地争,与天斗。”
甚至还有“吾将斩龙足,嚼龙肉”,有意挑衅嘲讽着伽萨教的信仰。
巨响与震动中,远处群鸟惊飞,万兽逃奔,它们正恐惧的望着这些从土地之间生长的巨物。
每一根石柱都堪比半座山高,错落歪斜的伫立在草原上,几乎抵住了低垂的火烧云,像是余晖中崩塌神庙的遗址,也像是鼎立在天地之间的监牢。
羡泽也注意到,神庙前后有布娅护法带领小队正在襄护,一行人仰头望着她立在神庙上端,红霞披身,双瞳闪金,隐约能看到修长的流光龙尾正在裙摆下躁动的摆动,顿时觉得像是有了靠山般,坚毅的望向远方。
大地的震动逐渐停止,石柱就这么突兀的伫立在草原上,逐渐低垂的夕阳使其投下了长长的浓重阴影,就像是上古战场中插在地面上的几根箭矢,笼罩住了看起来可怜的乌叶卡。
只不过这些石柱并没有灵力,像是元山书院抵达前的战旗,单纯以这种方式宣示着他们的力量。
傍晚的风也顺着地面掀起来,草甸压低,羡泽看到那些彩色篷布如波涛般起伏,露出了刻印阵法的地面,篷布下早已没有烟火和市集,只有蓄势待发的伽萨教信众“士兵”,正躬身分队而行。
许多鹰隼叼着信笺,重新飞回神庙,似乎也在传达着各方蓄势待发的讯息。
羡泽回过头去,只瞧见弓筵月已然戴好面纱,整顿衣袍,立在神庙正中。风灌入神庙,吹灭了许多烛火,却也让衣袍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如同披纱的雕塑一般。
他手中拿着一块崭新的头纱,展开披盖在她头顶,轻声道:“尊上,别让他们看到你。”
羡泽的尾巴从衣裙下消失,她点点头,正巧有鹰隼翱翔而来。
弓筵月抬起左臂处的金属手,接住了鹰隼递来的信笺。
羡泽仰头看着天边火烧云,也从芥子空间中拿出艮山巨刀,有刀剑在手她总是安心的。
她收回金核后还从未拿出巨刀,此刻巨刀立在身侧,因为她的灵力而发出海潮般的兴奋嗡鸣,那是其中的蓬莱金在与她作呼应,羡泽嘴角露出一丝复杂惆怅的淡笑。
随着最后一丝霞光快速的沉落下去,如浪涛般的云层之上,陡然出现了连片阴影。
数艘庞大的飞舟船底,像是从云海中突出的峰峦,顶开云层,破开霞光,裹挟着风暴,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十几支庞大的飞舟上悬挂着半透明的白光旌旗,在丝丝云雾被风吹散后,凝悬在半空中。
至此,最后一丝晚霞彻底落下天幕,草原那平行的天地之间,只剩下即将入夜前的湖蓝色。
风呼啸而过,两方都悄无声息的对峙着。
直到半空中忽然出现一支白色的毫笔灵体,半透明的巨大笔身以天空为幕,横竖撇捺扫过,写下文字:
这是一篇元山书院的檄文。
“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九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