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惊愕,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角仿佛洒了一层桃花粉末,粉嫩中染了殷红,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裴潺突然生出了逗她的心思,身子往前一倾,凑近她逼着她的目光道:“况且,以我裴潺的性子,若想要强娶了姑娘,姑娘只怕也是无能为力,对吗?”
见她更呆了,裴潺又怕把她吓坏了,退回来坐好,“但裴某并非强取豪夺之人,今日来,便是来知会姑娘,裴某娶定了你。”
裴潺看着她的手,她再捏下去,非得被簪子划伤不可,探下身,握住了她手。
白明槿身子一僵。
全身虽处于紧绷,紧张得厉害,眸子里却没有半分防备。
裴潺慢慢地掰开她的手指,把那簪子取出来,在她头上打探一阵,找了个位置,替她簪上后,道:“我走了。”
同来时一样,来得突然走得也快,座下的马车又是一沉,脚步声越去越远,彻底听不到了,白明槿才听到了冬夏的声音,“娘子......娘子?”
“啊?”白明槿醒过神来,这才看着对面一脸急切的冬夏。
冬夏忙问:“他,他有没有对娘子......”
白明槿摇头,替他澄清道:“没有,他没有。”
冬夏察觉出她脸上的红晕,自也知道她心头喜欢裴潺,且两家正在说亲的当口,裴大人媒婆都请上门了,料定是娘子不松口,今日裴大人才找上门来,当面与她交涉,便也没再问下去,“那娘子,咱们还要去花市吗?”
手指被他碰过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烧着,白明槿如坠入了梦中一般,轻摇头,“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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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潺隐在暗处,看着白府的马车调头往回走,才转过身。
广白瞅了一眼他面上的神气,多半是妥了,“主子,二娘子答应了?”
裴潺没应,只交代道:“明日一早让媒婆把活雁送过去。”又把袖筒内的那把折扇,抛给了他,“让那兔崽子,把缺失的字添上。”
广白明白,这是成了,跟上脚步拍了个响当当的马屁,“主子亲自出马,果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心,再带了些吓唬,把小姑娘唬住了,不答应他不行。
还有正事要干。
裴潺往长街内走,沿街挨个去找卖梳子的铺子。
正立在一个摊位前翻着梳柄,身后街头突然撞来了一人,广白及时回头,一位蓬头垢面连脸都看不出来的乞丐,手里提着酒壶,脚步东歪西扭,一路跌跌撞撞,眼见要往这边倒过来了,广白眸子一凝,脸上的乖巧瞬间不见,抬脚便将其踢开,“哪里来的酒疯子,没长眼睛,滚远点!”
‘乞丐’倒在地上,似乎知道碰上了一个不好惹的,爬起来,不敢再耍酒疯,脚步端正了许多。
这样的疯子,见怪不怪,裴潺也翻完了梳柄,款式字样都不一样,“走吧。”
两人离去的方向,在街旁的一处墙角内,适才的那位‘乞丐’紧紧地盯着裴潺的身影,脸上的头发已被佛开,露出了一张脸。
正是钱四公子。
钱家大房被抄家,大夫人金氏先经历了丧子,再遭受了抄家之祸,夫君还在牢里关着,整个人疯了一般,性情大变,把身上所有的气都出在了钱四身上。
每日都要让人拖到屋里,鞭打一回,打到她手软为止,全身都是藤条的痕迹。
谁能想到昔日在外横行霸道的钱四,也有被打到爬在地上求饶的一日,“夫人饶过我吧,饶了我吧......”
大夫人倒是给了他一条活路,“想要我饶过你,也可以,你去把刑部侍郎裴潺给我杀了,我就饶了你,否则,我迟早会打死你。”
钱四抱住一对青紫的胳膊,恐惧与绝望爬满了那张脸,扭曲又狰狞。
他只有这么一条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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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潺继续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