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脖颈仍一阵酸痛,乌兰筱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槐柳相映,湖面如镜,清幽的花香萦绕鼻尖。
“醒了?”
忽有人在耳畔问话,乌兰筱猛然抬头,面前一素衣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
她一挣扎便撞上身后的树干,疼得直抽气,旋即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力。
似是被人下了药。
乌兰筱脸色霎时变得青白交加。
她自小玩蛊,碰过的毒物数不胜数,却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被人暗算的一日!
“咳……不好意思……”对面的人做出抱歉的样子,往那圈椅靠背上歪歪一椅,“先前多番差人进宫请圣女大人,皆不得见圣女一面,我只好以这种方式将你请来了,实在抱歉。”
乌兰筱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将气憋了回去,咬牙环顾四周,再结合眼前之人的身份,大抵猜出这是何处。
——上京,太子府。
意识到这一点,她微不可查吁了口气,眼里带着挑衅,“既知我是你们皇帝请进宫的贵客,你把我绑到这儿,就不怕你们皇帝问罪?”
时鸢合拢绫扇起身,无影上前一步,低声,“此女一身是毒,郡主莫要离她太近。”
时鸢挑眉将面前这位苗疆圣女上下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很听劝地坐了回去,轻叩扇柄,“我并无恶意,今日请你过来,只是想请你医治一个人。”
乌兰筱闻言一怔,旋即冷笑出声,“太子妃怕是没求过人吧?
时鸢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偏头瞥了眼无影,“解药。”
无影站着不动,面无表情。
“……”时鸢嘴角抽搐着,只好再重复一遍,这次却是放缓了语气,堪称温和,“无影,给圣女解药。”
“属下给她用的是最普通的软骨散,药效一过即可恢复自如。”
时鸢递给乌兰筱一个歉意的眼神,大意是——药是无影下的,非她本意。
乌兰筱恨得牙痒痒。
时鸢倒是无所谓,用琉璃盏盛了盏甜酒,悠悠品着,一个眼神下去,下人便手脚麻利搬上烤炉,木炭,架上一张铁丝网,将免肉和鹿肉摆上烤架,做完这一切后,立在一旁待命。
兔是时鸢命弄月在北郊猎场打的,鹿是弄月顺手狩来的,茴香,梅子酱等佐料早已备好,就等着萧玦回来一起烤了。
而这期间时鸢也没闲着,皇帝遇刺的消息一经传出,宫里宫外便戒备森严起来,无人敢出门随意走动,唯恐引火上身。
所幸御林军之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无影才得以顺利混入其中,寻着机会悄无声息将乌兰筱带出来。
时鸢用签子拨了下烤架上的免肉,抬眸,“给你半盏茶时间,圣女考虑考虑?”
乌兰筱眼底冷意乍现,“我若是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时鸢笑着看过去,缓缓开口,“太子侧妃的位置自是给不了的。”
乌兰筱冷哼一声。
“不过我猜圣女在意的绝非只是一个太子良娣的位置,而是……”时鸢说到这里顿了顿,直视乌兰筱的眼睛,“前南诏公主,也就是懿德皇后身边有一个侍从女官,若我没记错,她叫……乌兰雅,是么?”
乍从时鸢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乌兰筱脸色骤然大变,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你怎会——”
当年懿德皇后自缢身亡,阿姐趁乱逃了出去,后易了容借着皇后的手入宫,三年来从未有人怀疑过阿姐的身份,若她察觉到了什么,阿姐岂能活到现在?
然而乌兰筱不知道的是,时鸢也是不久前才开始怀疑荣妃的身份。
当初皇帝在荣妃宫中吐血昏迷,萧玦便命人暗中留心荣妃的动作,很快就发现荣妃每日都会燃上两片安神香,取回来让太医验过,太医却说这安神香并无问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