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是她从泥水中捞出的,只怕时间久了脏污洇去了字迹,玉珠上自然也沾染了些污泥。
他竟然毫不介意地直接触碰。
甚至好像,心情不错。
他一直不屑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戚兰清楚地感受到,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很愉快。
戚兰蹙眉想要后退。
齐瞻抬眸看她一眼,放下了玉珠。
吕喜递上干净帕子,齐瞻却不接,他只道:“翎华,那东西躲起来了?”
翎华公主一直在四面看,也不见白头鹰身影,得了皇兄这一句当即道:“我唤它出来。”
她曲起手指按在唇边,吹了个哨音。
乌黑的树丛里响起一阵动静。
翎华公主又重复了一遍哨音,白头鹰便从树丛里飞出。
它又在树间犹豫着飞转几圈,才扑着双翅飞向翎华公主。
白头鹰一靠近,侍卫们便打起十分的精神戒备。
此刻白头鹰又恢复了温驯模样,但见过方才它突然不听训的模样的众人都不敢再将心放下。
它晃悠悠想要再次落在翎华肩上,却乍然一声哀鸣,雪白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紧紧攥握住。
白头鹰靠近,戚兰不自主后退一步,翎华则惊慌道:“皇兄,你别捏死了它!”
齐瞻把白头鹰捏在掌下,慢慢道:“这样野性的东西,你既控制不住……”
翎华立刻接话:“我控制得住!它从前从来不这样的!”
齐瞻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翎华抬手指向岑绪风:“定是他!他激了雁白!”
岑绪风站在大长公主身侧,被她这样一指,眉头就是一震:“公主何出此言?贫道从不曾接触过它。”
翎华坚持道:“雁白刚在外面见到你,就不对劲,总想追着你,我勉强才安抚住它,结果一个不注意,它就跟着你飞进了宴上!”
“一定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激了它!”
白头鹰也顺势抖了抖,呜咽了声。
戚兰望向白头鹰,见其歪着脖子,齐瞻扣着它颈项的拇指上青筋微鼓,似是在用力。
另一边的大长公主也忍不住为岑绪风说话:“话倒也不可说得这么满,说到底,不过是野物,行事又有什么规矩可言?”
仿佛是为了回应大长公主的话,白头鹰挣动起来,而紧捏着它脖子的齐瞻手上骤然松劲。
历春眼疾手快地护住戚兰,生怕白头鹰又来扑戚兰,谁料白头鹰却冲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冲向了岑绪风的头脸。
岑绪风瞳孔猛震,举袖护面。
白头鹰却并没有袭击他的脸的意思,抬爪击散了他的发冠,还欲抓走他的发冠,随后被侍卫擒住。
翎华公主小跑上前捡起他的发冠,高声道:“原来是这颗珠子!”
大长公主朝她手中一望,才发觉,难怪方才看竹简上悬的玉珠有莫名的熟悉之感,原来岑绪风的发冠上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色若星辰的明珠。
大长公主因而道:“早听说许多鸟兽喜爱明亮之物,想必翎华公主这只白鹰太过喜爱这种珠子,所以无意中伤了人。”
翎华公主却一口否决:“雁白从不主动抢夺这些,只可能是有人提前用此物刺激了它。”
大长公主面色微沉,淡淡道:“畜生毕竟是畜生,没有什么定数。”
翎华公主呛声道:“翎华知道岑道长是姑母的座上宾,可姑母也不能这般……”
“翎华,”太后察觉到两人之间似要起争端,立刻制止道,“不可对你姑母无礼。”
一转头见齐瞻漫不经心的模样,太后更是怒气升腾:“皇帝怎么看?”
齐瞻挥挥手,令人将白头鹰关进笼子里。
“今日这禽鸟扰了宫宴是真,伤了神女是真,便将它关上两月,请专人驯好了再送回翎华公主处。”
翎华公主慌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