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笑谈了。
郭图叹了一口气。
“大公子,刘备久困城中,兵士疲惫,陆廉损兵折将,士气不振,这都是真的,但徐.州并非只有这两支军队,能援青州啊!”
袁谭猛地抬起头盯着他。
“不是说泰山寇那边……”
“泰山寇轻狡反复,之前以金帛贿之,臧霸全看在刘备被围,形势不明上,才会按兵不动,纵如此,他亦派昌豨领私兵部曲而去!现下刘备之围一解,臧霸怎会舍近从远呢?若东海与琅琊援兵齐出,战事势必胶着不下,待得月余之后,陆廉休整兵马再来之时,又当如何?大公子三思!”
这位大公子脸上最后一丝倦意也消失了。
“我明白了,”他说道,“我立刻写信给父亲。”
大公子匆匆忙忙写家信的时候,趁着清晨十分,冀州军尚未准备出战,剧城的城门也短暂地被放下来了。
军营不能将城围个水泄不通,但骑兵可以,他们分了几班,日夜在外游走,若是见到有人想要进出城,立刻便以□□射杀。
经过上一次被匈奴人背叛之后,这次袁谭选的骑兵是地道的冀州骑兵,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这次也算不上是差错,主要还是这个进城的斥候骑术确实十分了得。
这人一路北上时,带了三匹马,因此接近剧城时,身边还有一匹体力尚足的快马,他换了马,趁着清晨靠近剧城之后,冀州骑兵立刻便察觉到了,想要将他射杀,但这人骑马跑得飞快,左躲右闪,就是不肯承这一群骑兵的情,断然不愿下马领死。就这么带着一群骑兵在城外跑了一圈,险象环生时,城上终于忙忙地寻了校尉来,拍板决定将城门打开,放他进来。
这人下了马时,两条罗圈腿抖了一抖,竟然又直起来了。
“我是刘豹!自徐.州出,正为我父刘使君送信而来!”他大喊一声,“我要见田将军!”
……刘使君今年也就三十六七岁,再看看这个瘦瘦小小的汉子,年龄比刘使君只大不小,这父子关系是怎么论的?
但田豫已经自城墙上走下来了,他见了这位刘备家的公子,便大吃一惊:
“狐鹿姑!”
刘使君的匈奴公子很是自然地行了一礼,“在下刘豹,久慕大汉天威,田将军休叫差了。须知我父见我容仪机鉴,有文武长才,又赤胆忠心……”
大清早的,田豫听了这半文不白,任何一个汉人学子都讲不出来的奇怪玩意儿,额头便一跳跳的疼。
“好,好,刘,刘兄,”他耐心地听完,客客气气地问道,“你如何来了剧城?徐.州战势如何?”
“好极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狐鹿姑也立刻卸下了一板一眼背诵课文的包袱,大声地说起了这数日间,马陵山之战的来龙去脉。
他并未亲见,但溃兵之势,下邳城头也能远远地察觉出来。
这位十分狡猾的匈奴人在围城前并未进城,而是一直在远处游荡,数次差点被曹操的虎豹骑所杀时,便连忙逃去了东海。
现下他听说了这场大战的结果,再加上东海琅琊也准备出援军,立刻自告奋勇,跑来送信,顺便看一看剧城这边形势如何。
看形势……他也得赶紧立点战功了!
剧城的城墙显见有了战火的痕迹,城头被石头砸烂数次,又重新夯起来,这样修修补补,显得颜色新旧不一,十分显眼。
在那些泥土与石板之间,又有黑褐色痕迹,蜿蜒流淌,在积雪下黯淡无光,却令人不能忽略。
神色匆匆的士兵扛着武器走过,又有民夫有条不紊地搬运物资,上上下下。
城中的市廛萧条了很多,有妇人拿出自己织的布匹来卖,也有心灵手巧的汉子编些草鞋,卖食物的不多,但是有。
粟米的价格有些贵,但麦子尚可,也有些贫穷的人来这里买糠,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