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和荀引鹤道歉:“是我疏于管教了,才养出这孩子这样的性格。他从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就突然脑子发了蒙,做出那等蠢事,直到今日还不能醒悟。”
耻辱啊。
荀引鹤温和道:“伯母,沈公子既然与您相依为命,想来你们素日关系不错,许是他在外面遭遇了什么,所以才入了歧路,等这件事翻过篇了,你与他好好聊聊,看是否能开解一二,毕竟,”他一顿,像是恶鬼低语,“滥赌这样的事,有一必然会有二。”
蔑视啊。
沈姨低声叹气。
荀引鹤道:“这点银票您还是收下吧。”
沈姨道:“这太多了……我和知涯就算是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清。”
荀引鹤道:“不用你们还,这点银两对我来说,真算不得什么。”
沈姨嗫嚅,似乎想收,可是金额太大了,手腕太重,拿不起来。
羞辱啊。
沈知涯突然走过去,一把扯过那叠银票,迎着荀引鹤的目光道:“收就收了,这本来就是你该给我的,我们沈家也不欠你,你休想借着这银票要挟我们什么,我收了这银子,我们两清。”
可是又怎么可能两清,他的目光简直巴不得想把荀引鹤生吞活剥,荀引鹤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沈姨气得拿起扫帚要打沈知涯,江寄月在旁听了都替荀引鹤委屈,现在看沈家一团乱糟,就直接扯住荀引鹤的袖子,把他带出来了。
外面看戏的村民不仅没散,还比来之前多了,江寄月脚步一顿,带着荀引鹤快速地走了。
村民们都在闲话:“阿月,你和沈知涯掰了吗?”
“要我说,掰得好,他就配不上你,阿月,你该找个乡绅结亲的。”
“身边这位是?”
“阿月,身边这位是你的新如意郎君吗?”
村里的人说话总是这样,因为太熟了,所以彼此的事都当家事聊,没什么界限,江寄月是听习惯了,但她怕荀引鹤脸皮薄,被说害羞了,也怕他误会,于是回道:“哪能这么快,我刚失恋呢,还得伤心几天,等我有如意郎君了,一定告诉你呀,阿伯。”
村民们就笑:“好呀,我们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等走出好远,江寄月确信那些村民的笑声追不上来后,才松开扯荀引鹤袖子的手,与他解释:“大家都习惯开顽笑了,你不要往心上去。”
荀引鹤若有所思:“顽笑吗?我倒是觉得他们的提议不错。”
江寄月没反应过来。
荀引鹤偏过头,眉眼溢出温柔的笑意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月于我,便是那小淑女。”
江寄月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跑回书院时,有学生看到她,还问她:“阿月,你撞见鬼了,你跑那么快?”
江寄月的心脏砰砰直跳,她想,她不是撞见鬼了,她是看到仙人了。
荀引鹤笑起来,也未免太好看了点吧。
尤其是他还边笑边专注地看着自己时,那目光与脉脉含情没有任何的区别,江寄月几乎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红了的脸颊。
她伸手拍了拍还在发烫的脸颊,看着蔚蓝的天空发呆,她自己都觉得好奇妙,昨天狂风暴雨时,她还在为沈知涯伤心难过,今天天气放晴了,她倒是开始想起另一个好看的男子了。
实在未免过于三心二意了点。
江寄月扭扭捏捏去找江左杨:“爹爹,你当初喜欢上娘亲是什么感觉啊?你怎么就确定娘亲就是你的真命天女了?”
江左杨瞥了她一眼:“反正不是你那种挑萝卜的心态。”
江寄月喊道:“爹爹!”
江左杨笑了笑。
江左杨道:“你真的觉得你喜欢沈知涯?”
江寄月道:“是啊,我不喜欢他,我为什么想和他一起玩?”
江左杨摇摇头:“你这完全还是小孩子的脾